己缩在床上睡着,入秋有些冷了,借着帘缝里的月光看见九九脖颈上冷出的鸡皮疙瘩。
“……”雁三琏皱皱眉,把薄被提起来给九九盖上,年九珑像终于找见取暖之处的野猫,使劲往三哥怀里钻了钻,额头枕在他胸前。
温热手掌扶在他凉冰冰的脖颈上暖着,只有夜半三更时,雁三琏才会小心地看看九九,轻轻摸摸他,也不敢再越界一步,生怕哪一天他又会离开。
第二天清晨,雁三琏刚刚清醒,发觉面前凑着一张脸。
年九珑认真观察雁三琏的脸,偶尔还伸手捏捏揉揉,见他醒了,又没心没肺地把三哥搂进怀里抱着。心里暗自高兴,昨晚故意没盖被,三哥果然是疼我的。
“我快喘不过气了。”雁三琏把九九往外推了推,“今天有什么事做。”
“水打满了,碗和衣裳都洗了,柴也劈了,没什么要做的,闲待着。”年九珑枕着一条胳膊靠在床头,一手搂着雁三琏。
雁三琏索性枕着九九的胳膊坐起来,靠在床头,从枕下抽出一本话本看,刚翻开两页,脸红到了耳朵根,啪地合上话本,瞥了一眼在旁边忍笑的年九珑。
“你喜欢看那种小孩子的画册啊。”年九珑凑近三哥耳边轻轻吹气,低声笑道,“偶尔也看看成年人的东西……比如这本。”
“九九。”雁三琏严肃地看着年九珑,语重心长地教育,“你不能这样,你才十七岁,要走正道知道吗。”
“哎呦,干嘛呀,这么严肃。”年九珑盘腿坐起来,托着腮帮歪头问,“我怎么不走正道了,我多专一啊。”
“那你也不能看这个啊。”雁三琏把那话本扔到年九珑手里,“多读些书,我小时候是没有机会,有机会的话一定会读的。”
“好好好,明天就读。”年九珑开心地笑笑,又黏到三哥身上,“我喜欢你管着我。”
窗外传来叮铃叮铃的铃响,雁三琏眼睛一亮,披上衣服下了床,趿拉着鞋子走到窗台,推开木窗朝外张望。
庭院篱笆外的小路上,一个白胡子老头挑着扁担摇着铜铃走过,扁担一头一个铁丝笼,笼里是巴掌大的毛茸茸的小白兔。这老汉每日清晨都摇铃经过,叫卖家里养的母兔下的小兔,几文钱一只。
雁三琏也每天都会趴在窗台看着。
那老汉也认识了屋里的人,冲着雁三琏摇摇铜铃问,“吃了吗?”
雁三琏弯起眉眼笑笑,手肘趴在窗台温和应道,“还没。”
一只手搭在了肩头,年九珑站在他身后揽着他问,“为什么不买一只。”
“我……不喜欢。”雁三琏犹豫道。
“我喜欢,我要养。”年九珑挽了袖子跑出去,从院子里找了找,看见角落里有个晒着蘑菇的篮子,拿起来把蘑菇倒了,甩着篮子吹着口哨出了门。
雁三琏看着九九风风火火的样儿,轻轻叹气。
很快,年九珑拎着一篮子圆滚滚胖乎乎的小白兔回来,摆在三哥面前。
雁三琏站得远远的朝里看,眼睛不太好用,只好多蹲下身远远看着,又不肯走近。
“你真不喜欢吗。”年九珑干脆把一篮子毛球推到三哥面前,“你摸摸。”
雁三琏试探地伸出指尖摸其中一只,那只最调皮,咕噜着小鼻子闻他指尖,闻着香香的,张开嘴啃了一口。
小尖牙咬不破手指,只是硌得有点疼。
雁三琏脸色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