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走兽的尸首。即使在云端,也能遥遥地看到他身中几十刀,紧紧拥着怀里同样伤痕累累的山妖。
隔着那么些距离,子煦感受不到他的灵力,知道已经殒命。他没有下去,只立在云头,看了不知多久。那天,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大哥,不是毫无担当,反而有种别样的孤勇,他不是逃避那些职责,只是为了怀里的爱人。
此时此刻,子煦羡慕钦佩嫉妒大哥,他为了一个爱人,选择背弃全世界,何等的勇敢。
房门又被敲响,几天几夜,他躲在自己的寝殿,从最初的暴躁,已经沉静下来,一动也不想动。
敲了几下,被轻轻推开,走进来的是皓天。
从前子煦鄙视厌弃他,因为他的轻浮花心,伤透了子婵的心,逼得她病急乱投医,才上了鲛人的当。每次相见,必定冷眼相对。“和我相比,你待子婵真是好。”说完,他将头磕在桌角。
“每天我都活在愧疚中,甚至三番五次追去尘世,就想见一见她的一缕缕游魂,但我也知道,她再也回不来,我依旧要做自己该做的事情。”皓天坐在他跟前的椅子上,“现在,盼晴几乎和子婵一样,你也该朝前看,关在寝殿里毫无用处。”
“我们不同,我动手杀了盼晴,我……”子煦捂住脸,只要一闭眼,星汉边竹屋的那一幕幕,如同皮影戏般在他眼前闪过,第一刀捅出去时,她脸上尚未褪去的红晕,都日渐清晰,那双清澈的眼睛,从欢喜到恐惧再到绝望,都是因为他。他觉得自己当时简直着了魔,那一刀刀重得她纤细的身躯几乎不能承受。她曾经为了他,潜入魔兵聚集的钱江水底,挡在他的跟前,为了他不顾一切,他怎么就半点都没有留恋呢。
他知道自己有多自私且伪善,仗着和姚女的婚约,对盼晴动了情却又一丁点都不肯流露,享受着她紧跟身旁的主宰感,却什么都不许给她,于是半分责任都没有。
祝冥说得对,他和他的先人一样,没有情和爱,只有无耻。
“好好想想盼晴有什么愿望,帮她一个个完成,你也会振作起来的。”皓天说完走出去。
听到“咔哒”一声,是皓天无意间踩在一颗散落的乌檀木珠子上。
子煦在寝殿里没日没夜地枯坐,浑浑噩噩,不知过去多久,多久对他都没有意义。
幽暗中,有赤红的光。
子煦慢慢走近,发现是被皓天踩裂的木珠子。这种光他知道,是千万年以上老凤凰木内芯的光芒。捡起放在手心,乌檀木外壳当中,居然裹着一层凤凰木内芯,里面又有一层剔透的东海水晶,再往里,便是凝结的黑色液体,凑近轻嗅,腥臭无比。
盼晴曾经问过他,有没有瞬间移形换位的法术。这个乌檀木珠子似乎担负帮魔兵移形换位的任务,自然是魔族的物件。
这腥味,他有些模糊的记忆,合虚山一战,忘忧谷底遍地血迹,有星渊、娇龙、他自己,以及魔君苍籍的,这么污秽的味道,定是苍籍的血。
苍籍自上古时期就是魔族的首领,炼成移形换位法术不足为奇,但奇的是,这么万年来,魔兵残余时有出现,却来无影去无踪,就和他在尘世间亲眼见到的一样。上界花了许多力气去找寻藏匿的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