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死心塌地,但是现在我懂了,下手的时候真的舍不得啊,像把自己的心也挖出来一样,所以我才需要这把刀,真的容易好多。”
寻清从来都是一副睥睨众生的模样,此时此刻显出从未有过的苍凉,凭空老了许多岁,像山林间惘然若失的那些不知年岁的女妖们,絮絮叨叨的哀怨模样,甚至有几分像祖母。望霁怔了怔,想问问这么些天,她经历了什么,却又觉得无需多言。
“这一生几十年,哪怕快乐得如同蜜里调油一样,和永恒的生命相比,也太微不足道了;而人这种东西,就连这短短的几十年,都做不到始终如一。我知道你现在恨不得自己死,也不想他有闪失,可是望霁,他会变心的,等他习惯了拥有你,他会去新奇其他的欢爱、欲望,哪怕对方不是女人,他会醉心于权力、疆土甚至是虚无缥缈的信仰,你赢不了的不是别的女人,而是永无止境的贪念,到那个时候,你一无所有,才会发现,现在浪费的每分每刻,都那么宝贵。望霁,听姐姐的话,用这把刀,割开他的胸,然后我们一起回西南去,总能找到更好的心灵归属。”
望霁摇头退了三步,背后传来子煦叫她的声音。
寻清将妖刀别在她的腰间,转眼变成一只白狐,消失在竹林间。
一手握在妖刀上,已经被拥入怀,“你在干什么?”微恼的声音腾起。
望霁抬头,看他唇边呵出的白气,“听到有点儿声音,可能是猫?”
子煦蹭了一会儿她的头发,缓下来,才低头看地上,“不像猫,我让人找找看。”
“别,不用看了,我也就好奇。”望霁倚着他往寝殿走,紧了紧肩上的大氅,盖住腰间的刀,“你怎么了?”听着他粗重的喘息,有些奇怪,抬手拧了拧他被冻得发红的鼻子。
“我做了个噩梦。”子煦长吁一口气,还是那个梦,一次比一次真切,他闻得到浓重的血腥气,她躺在自己怀里,就像夜夜蜷缩在他怀里的望霁一样,鲜血横流,他却无能为力,那铺天盖地的绝望,就像重遇望霁前的那半年多一样,沉重得无法承受,狠狠吻了吻她的脸,“以后晚上再别到处跑。”
他跑出来急得连外衣都没披上,望霁心疼地将他推上床,这才走到衣架边,正要脱掉身上的大氅,手指触到腰间的刀,作势走到梳妆台边,摘下两串耳环,连同刀一齐塞进右手边的抽屉里。这才走回衣架边,挂上大氅,打了个寒战,走到床边,被子煦拽进被窝里。
在黑暗中,两人彼此相拥,紧到无法呼吸,呼出滚烫的气息,唇舌交缠良久。
“子煦,我爱你。”
“有多爱?”
“愿意用我的生命去换,你呢?”
“愿意用我的生命和整个周朝去换。”子煦又将她按在枕头上,“这么看来,还是我爱得多一点儿。”
望霁心里有那么一点点不甘,毕竟她是灵狐族的公主,若是一朝炼成,也拥有西南连绵多少里的山头,她正在用自己的生命和无边的疆土换取他,只是不能说出来罢了。罢了,就承认他爱得更深,至少他以为在两人的感情里她占了上风,于是嘴角一挑,埋头在他胸口偷乐。
这场雪下了一个多月都还没有停,起先,望霁以为这是京城惯有的天气,然而看到子煦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阴沉,御书房里听得南方连连上报灾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