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靠在一株合欢树上,惊醒二三倦鸟,扑棱棱振翅飞起,散叶卷天,颓然道:“王爷,您这筹码我兴趣不是很大……”
寒光乍起,顾之期抽出柄剑直指钱进来脖颈,凛冽剑光反射瞳孔。
顾之期愤然道:“你忘了梨溶是被谁害死的吗?梨溶喜欢你这么个胆小怕事的男人,我这个哥哥都觉得丢脸!”
钱进来心里藤蔓杂生。
穿着顾之期薄裳,躺顾之期床上,长发覆面,背对朝外,装作入夜沉睡的样子。顾之期只消一句便将心打落谷底,生出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
不是不明白顾之期巧言令色。梨溶实验药人在先,珍惜成功品为后、漫漫长路的相处与共,谅来也该感逾千钧。那个傻丫头……与她相关的,还真无法拒绝。
这是于情……于理,钱进来还是可以稍稍一丝丝儿的不爽吧?
鲛绡宝罗帐拂面,似女孩子温柔冰凉的小手,遍绣洒珠银线,便是粒粒沾满血腥的小指甲,风起帐动,如坠云山幻海,犹立门口的月魄伶仃如皮影,尚且对屋中变故一无所知,不过随口打发去内务府领东西,钱进来便进屋与顾之期从从容容对调。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刻柱为莲,钱进来还从未住过这么好的房子,与辛夷相遇,福兮祸所伏、祸兮福相依。
吱呀——一声牙酸般响起推窗声响,冒牌王爷警醒斜睇,透过小孔纱帐,月光碎如蝶,窗棂外站着名太监打扮的人,头发挽束带帽,身形纤细玲珑,只一双眉眼沉寂如浸墨,格外熟稔。
辛夷!
钱进来猛的坐起,摇得床架轻响,“王爷怎么了?”门外传来月魄诧异的关心,瞬间撕开钱进来紧张的心情,略微慌忙道:“没事儿,做了个噩梦。”
娘娘腔恪尽职守不依不饶:“那您的病好些了吗?”
为了今晚调换无意外,昨儿白天顾之期药哑了钱进来喉咙,装作偶感风寒早睡的模样,横竖就这一晚。倘若发生意外,隔了烟笼云罩的纱帘,任谁都看不清真假的情况下,尽管发火呵斥退下便是。
“好多了,你也退下休息去吧。”钱进来故作镇定道
“是……”
冷冷清清走廊上响起脚步声空空荡荡,钱进来听着他离去舒了口气,夜风清冷,鼓起床幔露出真实一角,只见窗外人掌心向内,向自己招了招。
钱进来下床趿鞋,薄带宽裳的涌到辛夷跟前,辛夷微微颌眼,抬头将件包裹丢到钱进来怀中:“快穿上,跟我走。”说罢转身离开,消失在如画框般的方形窗棂中。
辛夷自然知道屋中的是自己?
莫非今晚会有什么变故?这是肯定的,钱进来丁点儿不怀疑,否则顾之期为何让自己做人偶?
☆、出逃
钱进来三下五除二换上新衣。葛布箭衣,白玉勾黑带,太监打扮。钱进来想好了,有辛夷带着总好过瓮中当鳖!手撑窗棂利落翻过,漫天树影婆娑,辛夷竟走去好远,匀称纤细的身子一半浸泡银色月辉中一半消失树影。真是冷漠啊,钱进来踮起脚尖不做声响的狂奔追去,越来越近,辛夷却不再继续走了,似乎在等待。
“郡主大人,你这是要带我私奔去哪儿?”钱进来贼眉鼠眼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