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真是魔鬼、妖道、仗势欺人,谁想遵守你们规矩,真恨不能放把火烧了。”钱进来恨声道。
“那你是想死了?”梨溶敛了笑,弹弹指甲,甲上蓝光莹莹,似是有毒。
钱进来吃惊,四下群雄环嗣,显得他那么势单力薄,那么普通,好似大街上随处可见的平民,花园里苟且偷生的蝼蚁,随便一拍手都能击碎他头颅。冷汗渗出来,心底那因自卑而生出的伶仃点儿足尊被碾得渣都不剩。
见被拷问人白了脸色,梨溶颇满足的掠了掠鬓发:“怎么了,怕?呵,做人说话都莫要太死,自断后路,这世间谁料得到以后呢。现在解决了派与你的任务,再谈以后吧。”她回身坐上白石,裙裾散开摆下宛如生在悬崖上的蔷薇,鲜红欲血:“那晚洛羽生偷窃印章你可在一起?”
旧事想必早摸索清楚,何必再问?钱进来默认。
“几乎是事变的即刻,整座顾府已被天罗地网的封闭,抓捕洛羽生之后,却未在他身上搜到印章。显然是有人在眼皮子底下转手了。而当时,为何你未被杀,为何你身上有灵鹫宫信物。你知道印章最后在哪儿发现的吗?”梨溶托起下巴,饶有兴趣道。
钱进来冷汗渗渗,摇了摇头。
“你枕头底下。”梨溶散下手臂,反撑开身子,豁然道。
“不是我!”钱进来破口而出。
梨溶眯眯眼:“我们知道啊,我们又不是傻子。他们大概真是太慌不择路吧,意识到危险,为庇护府中内奸,随便找了个人来顶罪。”
钱进来松口气:“那你们要我怎样?”
“逼供,”梨溶一双眼深深的望过来:“就这件区区小事而已,日后荣华富贵都予你。”
胸口似有块巨石落地,几乎令钱进来弯腰包头。被陷害,被利用,那又如何,其它都不重要,别人心机手腕,他只想好好活着,晒晒太阳吃吃酒,对得起好不容易活到十七岁的命。
顾府有牢。
设在北苑竹林地下,斜斜挖出个大洞,根根黑亮铁钢匝地,梨溶站在门口喊了声郁卒名字,很快幽深洞穴里走出名□□上身的男子,肌肉虬扎,手里托着串铁链子啷当作响,铁链子微微发黑,不知凝固了多少鲜血。
“瑞奴哥哥,新近有没有没用的犯人赏我玩儿啊,”梨溶雪白小手扶着钢筋,卡擦锁开,她人一推溜进去,整个儿射到瑞奴跟前,手起手落,摩挲他身上布满血渍的胸肌,啧啧道:“看护王爷真没意思,我真想与你换工作呀。”
瑞奴铁柱似沉声道:“洛羽生在最里面那间。”
“真没情趣,”小丫头装模作样的推了推瑞生,回手勾住钱进来腰带,媚笑道:“随我来。”她非比寻常的活泼,眼波流转,似乎表现出对这血腥罪恶之地太喜爱了,喜爱到不行,这仅及肩膀高的人,令观者毛骨悚然。
她是不是有病?
几个人越往里走,光线越暗,墙上的壁灯默默蹿燃着橘黄色,荜拨有声,脚下,手边,耳畔,微微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在颤动,听起来像是有上千只稻草游走,腐败了的腥臭涌上鼻来,钱进来微一侧目,猛然见到旁边的牢房里贴出一张脸,干,瘦,枯黄,面如死灰,像是已经死去上百年的干尸。
他喉咙咯了一声,忍住反胃。
猛地梨溶止步,钱进来冷不丁差点儿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