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
“恰好我申请的大学给我发来通知书,我之前准备过,但一直没确定要不要走,现在我决定了。”
黎暮握住她的手:“我们可以等你上完学……”
贺一念打断她,重复申明:“我不想再回来,就算要回国也不是在这个城市。”
“念念,我们没有必要闹到分手的地步,你不喜欢我们可以先改变这个状态。”
“不了,我觉得有必要。”
“如果只是因为奶奶的话,我可以说服她的,念念你相信我。”
黎暮手足无措,没有一点真实感。
贺一念肯定是恨黎老太太的,可是恨一个人太费力气,她不想了。
“不是因为她,是我厌恶现在的状态,想要离开。”
贺一念一直对婚姻期望度不高,尤其有母亲贺秀知悲惨例子在先,她无心应付或者说日后小心翼翼讨好黎家人黎老太太,让黎暮在她们两个之间来回调停,只要想一想她就无法忍受这种不完美。
“那你宁愿放弃我吗?”
贺一念低头不回答,她不舍得放弃黎暮,可将回忆封存在最美好的时刻已经足够。从小到大养成的性格,让贺一念学不会委屈求全,如果期待很久的东西有了瑕疵,她宁愿舍弃。
这次是她最舍不得的。
无声等于默认。
黎暮想和她谈一谈,可又无从说起,分手说的太突然,他到现在都有点反应不过来。可明明她是舍不得的,还哭很久……
“念念,我们先冷静一下好不好?”
贺一念给他看录取通知书:“我准备将这里的东西打理好就离开。”
留的越久越容易后悔。
黎暮近乎被她赶出公寓,他在车库站半晌才想起来开车回去。
黎老太太见他失魂落魄的回来居然很开心的问他发生什么事了,可她神情却带着洞悉一切的高傲,黎暮心里很不舒服。
贺一念签了股权让渡书,将12的股份高价卖给公司另一董事,京中的房产全部托付给陆勍请专人打理,她甚至没有通知好友,只和林甜朵见一面请她照顾留在锦城的房子并定期给贺秀知墓前送花,收拾好行李订机票,黎暮再见她就在机场。
“这一切太快,我到现在都反应不过来。”黎暮苦笑,他开始恨贺一念的狠心。
贺一念也没有真实感,也许在以后的日子她都要品尝这冲动的苦果,可此刻她迫不及待想逃避,怕看见黎暮的额眼神,怕思考这件事的冲动荒唐,怕心软留下,继续体会那被烂泥缠身的恶心。
她把短发扎起来一半,顶个小揪揪很可爱,短袖长裤平底鞋,嘴角还带着笑意。
漫无边际的悲伤将两人淹没,黎暮最后一次捏着她的手心,低声问:“念念,你会后悔吗?”
“我不知道。”
“黎暮,是我不好。”
黎暮摇摇头,见她仍旧低头,像个犯错的孩子,苦笑着将她拥到怀里。
“我也不好。”
“念念,你保重。如果……你随时回来。”
广播在播报飞机起飞信息,黎暮松开她,站在原地看她头也不回走向检票口,胸口衣服被浸湿。
回去的路,黎暮没有开车,怕精神不集中出事故,叫助理把车开走他自己叫辆出租漫无目的逛着,夏夜的晚风带着燥热,司机手疾关掉车窗拧开广播。
电台放了几首老歌,黎暮呆呆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