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刘乔睿还没走开,不知道在背后做什么。
刚刚聂荣那一句“师傅”叫得他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他以前是不屑喊他师傅的,后来也是真的心服口服才高兴了偶尔喊一声小师傅,但是,现在这种被人抢走什么东西似的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画画的时候最好不要听音乐,你这一笔颜料调多久了?和稀泥呢?”
刘乔睿不知何时蹲了下来,声音就在他耳边响起。
杜临一看调色盘,刚才好好的颜色,现在都被他划拉成一片脏灰色,他本来就是在走神,此刻被刘乔睿点破,有点不自在。
他索性拿起调色盘和水桶起身,面对着刘乔睿嬉笑一声:“你怎么在这,我刚刚想刷调色盘来着。”
言罢也不管他答什么,转身就朝水房走去。
这个点大部分人刚进入状态,水房里没人,杜临拧开水龙头让水冲刷着调色盘,自己继续发呆。
还记得去年,陆森刚从外地回来,临走前给他布置了大堆的作业,他没完成,躲在水房里不敢出去,还顺带连刘乔睿的调色盘一块刷了,那时候他好像说过一句话。
……
“……有你这样的么,有事说事啊,朋友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
“朋友?”
“……什么意思?……我们难道不是朋友?”
被刘乔睿不置可否的表情伤到了,杜临有点来气:“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说完这句杜临也不知道再说什么了,略带点委屈地看着刘乔睿,后者大概被他怨念的眼神给刺况,所以他在冯静的劝说下,答应了带队,于是国定假日期间,冯静给其他代课老师放了假,带着刘乔睿和另一个帮忙的熟人一块照看队伍,写生么,等于放羊,不需要那么多老师的,这样也省了一笔代课费。
他每年都是这样,去年是把许畅拐来,今年是刘乔睿。
最后杜临还是不情不愿地跟着上车了,总不好让一车人干巴巴地等他自己,人不到齐车不开,冯静这招够毒。
这辆车的司机师傅开车跟喝醉了似的,一路上忽快忽慢,东闪西躲,车上的几个同学都面露菜色,其中一个已经忍不住拿出准备好的塑料袋吐了起来。
杜临忍耐着肚子里的翻江倒海,在后座闭目养神,路上颠簸了三个多小时,终于到了。
他一下车就跑到路边上狂吐,早饭没吃,吐的都是酸水。
一只手在他背后拍了拍,视线里出现一瓶水,杜临想也不想地接过就喝。
“这是怎么呢,还晕车啊。”聂荣拿着瓶盖看着他说。
他们俩好几天不说话,杜临是忘了这茬了,也没刻意找她,而聂荣是那几天跟宿舍新来的一个女孩儿聊上了,两人打得火热。
“嗯,司机开车不稳,可把我难受死了。”杜临皱着眉头说。
聂荣拿着瓶盖拧上杜临手中的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