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处似被什么堵着般难受,南宫弦将剩下的半坛子烈酒仰头饮尽,因喝得太猛,猝不及防被呛了几口,酒从他唇边溢下,淌进绣着腾云祥纹的领口中。烧灼的酸痛梗在喉间,他浑然未觉,冷着脸把酒坛子往地上一砸,朝门边大声嚷着:“给我酒,给我酒!”
顶层的这个房间是世子与五皇子包下的,归鹤楼的掌柜不敢怠慢,忙让小二送了几坛子酒过来,站在他旁边赔笑道:“世子爷今日喝了不少,可要小人给您送些醒酒茶来?”
南宫弦不理会他,扭头望着外面的景致出神。掌柜的也不敢多说什么,行了个礼,就躬身退下了。
天上阴云密布,淅沥的秋雨从江面急掠而过,织成细密的雨帘,天地间霎时一片浊白茫然的混沌。沁凉的秋风裹着水气迎面扑来,一下子让他回归了些许神志。
“此心不移,相守白头,永不后悔。”
那日她在御前说的这句话,依然在他耳畔回荡。她前世受尽心伤,还愿意跟他在一起,今日是他迎娶她过门的日子,他怎能让她空等!
南宫弦急忙跳下窗台,还没站稳,就跌跌撞撞急急往门边奔去……
夏府这边,夏立德在大门口等了大半天,也没见半个靖南侯府迎亲的花轿的影子,急得来回踱着步子。
“眼看吉时将至,为何迟迟不见世子前来迎亲啊?”夏立德拧着眉头,朝街上张望着。
“老爷您别急,兴许侯府事忙,耽搁一刻两刻也无甚要紧。况且天还下着雨,行路多有不便。”管家赔笑着给夏立德下定心丸,“皇上下旨赐婚,靖南侯府再势大,也没胆子抗旨啊。”
夏立德稍稍心安,向管家点头,“那就再等等吧。”
“哎。”管家拢拢袖子,站在夏立德身后,也朝那边望着。
没一会儿,一个小厮骑马回来,跪在两人面前,支吾道:“启禀老爷,侯府那边迎亲的队伍还未出发,小的使了银子暗里跟门房打听了一下,说,说世子爷人不见了。”
“啊!”夏立德双腿冷不防一哆嗦,朝后退了两步,被管家扶住胳膊才未摔倒。
芷汐院这边,众人也是等得焦心。周氏在一旁叹着气,“世子他,该不会不想答应这门亲事了吧,若想悔婚早点说啊,这成亲当日不来迎亲,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外面风停雨歇,夏浅汐看向桌上的铜漏,好言劝着周氏,眼圈却有些发红:“娘,他会来的,我相信他。”
索索握住她的手,坚定道:“世子爷他不是那样始乱终弃的人,肯定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脚跟,咱们再等一等吧,没准儿一会儿花轿就上门了。”
夏浅汐忍下委屈,勉力挤出一个微笑,点头道:“嗯,再等等。”
子栗看不下去,悄无声息地出了闺房,下楼跑到后园,大声喊道:“随风,快给我下来……”
子栗话没说完,随风就现身站到了她跟前,“子栗别急,我们家爷不会不来的。”
“今日是我们家小姐成亲的大喜日子,新郎却没来迎亲,我能不急嘛。”子栗一急就哭,抬手捶着随风的胸膛出气,“你快去找你们家世子爷,耽误了吉时,你以后就别想跟我好了。”
“我这就去。”随风看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也是揪心,爷一再叮嘱他保护世子妃安危,事急从权,答应一声转身就往门口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