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揉揉酸胀的眼睛,脑中又蹦出昨日听来的那件事。
她掀被下床,走到梳妆镜前一瞧,两只眼睛给哭肿了。只好打开抽屉,翻出妆粉自己上了妆,遮住些黑影和浮肿,才唤来丫鬟端水洗手。
用过早膳,夏浅汐乘轿去了如意斋。今日有一桩大买卖约了客人看货,让旁人过去她不放心,只好打着精神亲自过去。
日子总还是要过的不是。
好在客人是位女眷,又是个识货且厚道的,这桩买卖做的很顺利,夏浅汐送走客人,收起银票记了帐,心情愉快地朝当铺后院走去。
走在廊芜下的时候,远远瞧见那头南宫弦负手而立,目光灼灼看向她。
夏浅汐侧目吩咐:“子栗,你先下去吧。”
子栗应声退下,夏浅汐往前走,在他跟前停下,也不行礼,只凉凉看他一眼,便绕过他,继续往前走。
“汐儿。”南宫弦叫住她,微垂的双眸幽沉,深不可测,犹豫了一下才道,“我要成亲了。”
夏浅汐顿住脚步,葱白的指甲嵌入掌心又松开,侧身向他施了一礼,唇角微笑自若:“真是喜事,民女在此恭喜世子爷,祝世子爷和世子妃白头偕老,恩爱百年。”
南宫弦转身抓住她的手腕,俊脸逼近,眉头几乎拧成一个结,艰涩开口:“你此言当真?就一点不生气吗?”
夏浅汐噙着一抹尚算真心的笑意,清灵的双目直视着他,“世子爷都要成亲了,还跑到民女这里纠缠不清,传扬出去,可要让您未来的世子妃伤心了。”
说着用力挣开他的手,往里面走。
南宫弦眸子一沉,闪到她眼前,一把扣住她的双肩,急着道:“汐儿,其实我并未……”
“放开她!”一道清亮的声音传入耳畔,卧松云腋下夹着几本账册,快步朝这边赶来。
南宫弦冷眸投向他,带着一抹复杂的审视。
夏浅汐退后两步,站到卧松云身边。
一个淡粉烟衫亭亭玉立,一个竹青长袍丰神俊秀,两厢对峙,竟让南宫弦生出一种多余的错觉。
一个怪异的念头浮现脑中,南宫弦面色微愠,冷声质问道:“你当初御前拒婚,说是早有意中人,是不是他?”
夏浅汐骤然抬头,樱唇翕动几下,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卧松云也愣了下神,看看南宫弦,又侧目看着她,忽而笑得温和,“是在下心怡小姐在先,只因碍于身无功名,恐委屈了小姐,故未敢表露心迹。”
夏浅汐脸上逐渐晕起一片洇红,两手无措揪着帕子,低声道:“先生是个值得信赖的好人,有幸遇见先生,是妾的福气。”
她那小女儿娇羞的姿态足以说明一切,南宫弦只觉脑壳嗡地一声响,心口似被刀剜般抽疼,后面的话他不想再听下去,转身走出游廊,从院墙翻下,落荒而逃。
“多谢先生为我解围。”南宫弦走远后,夏浅汐终于忍不住心中酸涩,向隅擦着眼泪。
卧松云看着她抽泣的身影,手抬起来,想上前安慰,犹豫一刻,又放下手,声音里透着关切:“小姐无需挂怀,无法强求之事,淡忘就好。”
夏浅汐止住眼泪,哽咽道:“多谢先生开解,我无事。”
她将银票和契据交给他,未作逗留,领着子栗离开了如意斋。
翌日,卧松云从账房上工回来,在去往住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