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潜店地打听。这里的中国人不多,当地船长们一听她要找一个这么这么高这么这么重这么这么个样子的中国男人,连名字都没听清便摇头或点头,摇头自然是没见过,点头的则往往把她带到一个相貌英俊的陌生东亚男人面前。朵拉问了整整三天,没有阿蓝的消息,倒是把常住ghalib的黄种帅哥给瞧了个遍。
假期转眼过半,朵拉只能按计划北上hurghada,这里的潜店要少一些,来享受海滨风光的游客却更多。朵拉心事重重地走过阳伞林立,躺椅遍地的沙滩,充耳不闻一路上红白黑各色男人的口哨和搭讪。hurghada还找不到的话,就只能南下去stjohn’sreef,再没有就只能寄希望于北线和深南线了。可是她并没有那么多假期,到寒假再来,便是红海的潜水淡季,阿蓝很有可能离开,好容易抓住的一线希望,难道就在这里眼睁睁看它断掉……
“东有黄河一条龙,西有贺兰山宝一疙……”
朵拉耳朵一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六盘山下牛羊肥呀,富饶花儿开……”
怎么可能有人在红海边上唱山歌?……
“哎哟哎嗨哟索……沙枣子开花哟香天下……”
没错,是爸爸教给她,她又教给叨叨的宁夏山歌。
“塞上江南哎好宁夏……”
朵拉拔脚向远处的椰枣树跑去,在那个阿拉伯少年即将跨上自行车的瞬间上气不接下气地拽住他,“谁,谁教你唱的?!”
☆、思念
shadi把朵拉带到一家叫oranstar的船宿公司楼上。
“这是蓝的房间,他在nahda有个房子,但是很少过去住,平时就在这里。他和farid上周一带团出去了,明天一早回来。你可以在这里住一晚。不过不要乱跑。”
朵拉尽力掩饰自己的忐忑,“请不要告诉他有人来找他。”
肤色黝黑的少年笑出一口白牙,“当然,我还会让我老爸也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shadi的老爸是oranstar的老板。
朵拉谢过他,又看了一眼shadi放在自己手上的备用钥匙,“恕我直言,你平时也这样随便把他的房间交给别人吗……”
“当然不。”shadi神秘地眨眼,“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关上门,朵拉细细打量这间不过八平米的小屋,一床,一桌,一椅,一柜,一排书架,一盏吊灯,如此而已,和阿蓝在海洋馆后巷、海大旁边的两个住处一般简单,就连那座地球仪,也以同样的姿态站在桌角——她的家,奶奶家,达达岛,三个圆圈被蓝色白板笔画过了一遍又一遍,颜色一如从前鲜艳,唯有铁架上生出的斑驳锈迹提醒着她,时光已经过去了整整七年。
书架上摆着两层书,上一层很驳杂,地理人文政治经济,有英文有中文,甚至还有一本阿拉伯文的诗集。下一层分成两半,用一本厚厚的阿英词典隔着,左边是潜水相关的专业书籍,右边——竟然无比眼熟——全是她这些年主持或参与编写的海洋生物学著作……
好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生出淡淡的酸涩。
再勤快的单身汉,屋子也不会太整齐,朵拉把胡乱搭在椅背和床角的衣服叠好挂好,杂物一一摆放归位,然后靠在床头,伸手抱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