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着他胳膊,把他袖子推上去……”
朵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而梅子的眼睛已是一片荒寒。
“他整个胳膊都是那样的……”
“梅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朵拉突然冷笑,“你是想告诉我阿蓝他长着一双不像人的手?!他是个怪物?你觉得我会信吗?!”
“我说的全是真的!”梅子凄厉地叫,“你以为是道具吗?他那些戏份人人都读过人人都知道,哪来的鱼皮?!我能摸到他手上的温度,是热的,是热的!那不是道具!”
“你看错了!”
“我连手套也一起看错了?那么热的天他穿长袖,戴手套,统统都是我看错了?”梅子又哭又笑,面容扭曲,“我怕得要命,问他是不是得了什么怪病,他一句话都没说,就那么看着我,就那么看着,朵拉,你绝对想象不到一个人可以有那样的眼睛……”
一双比他的手更诡异更可怕的,森寒,冷酷,漠然,兽性的眼睛。
可他明明是那样一个温和敦厚的少年啊!
“你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信。”朵拉起身向外走,“我会去找他,我会证明是你在一派胡言。”
“你去吧,或许你可以再假装一次受伤,你试试看,他会不会变成我说的那样。”梅子在她身后幽幽地回答,“你是博士,你不信邪,可是朵拉,你不能不信事实。”
朵拉在伸手推门之际回过头,梅子半倚床头,佝偻着肩膀,满目仓皇。几个月来因为阿蓝的出现而变得鲜活的神采,又为着同样一个人,迅速地从她脸上溃灭了。她迟来的爱情如此脆弱,经不起那触目惊心的一瞥。不过,如此也好,他从此再不用费心应付那些欲言又止,蠢蠢欲动的暗恋。
可是,该死的阿蓝,你到底去了哪啊!
朵拉拿着手机跑遍了海洋馆、海大和阿蓝住的那条旧巷子。时针指向午夜,依旧不见踪影,朵拉筋疲力尽地坐在宿舍楼前给他发不知道第几遍短信。
“阿蓝,见信回电。”
“阿蓝,不要躲起来,有什么事我们一起解决。”
“阿蓝,你还当不当我是朋友了?!”
“再装死我跟你绝交啊!”
“……”
十一点了,宿管员开始给大门落锁,给走廊熄灯,五分钟前还是莺声燕语铺满狗粮的楼前空地,五分钟后万籁俱寂,校园真正的夜从来都是突然降临的,朵拉站在树影里,看枝叶摇曳,看萤火虫翩跹,眉心一点一点拧起来。嘴上说着不信,心里早承认梅子没有撒谎,若不是发生了什么非同寻常的意外,阿蓝怎么会到现在都不开手机,不回短信。
萤火虫两两追逐着从她眼前掠过,留下和她放生的那两只一般样的光影。
光影转瞬即逝,却蓦然照亮了前路。
朵拉几乎是蹦起来的,拔腿就朝校门口冲去。
夜深露重,琴屿路下面的沙滩杳无人迹,米白的路灯空悬,晕染了整条静谧的海岸线。朵拉沿着初识阿蓝那天两个人走过的路线一盏灯一盏灯寻过去,最后停在萤火虫最盛的那丛棕榈下面。
少年席地而坐已不知多久,发梢沾染着雾珠,连背上t恤都有洇湿的痕迹。
她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脸颊靠在他肩上。
阿蓝身子猛地一僵,可朵拉不说话,就这么紧紧伏在他背上,他不敢挣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