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干嘛?在下贪生怕死,可不敢轻易虚度光阴,不像您言大公子!”
阴阳怪气的语调配上阴阳怪气的眼神,化作锉刀狠狠刷在言澈身上,叫他莫名抖落好几身鸡皮疙瘩。自己好像……确实过分了些。
滚了滚喉咙,清咳两声将所有的嬉笑模样尽数收回,郑重神色道:“其实不用找,我大概知道这犯人在哪了。”
杏子眼中掠过一道亮光,转瞬即逝,狐疑地上下打量:“此话当真?”
言澈点点头,环视一圈后又笃定了几分:“还记得乞巧节那日我同你说过什么吗?”
话音刚落,他清楚地瞧见林鸾脸色又沉了下去好些,便知她又想歪了,强忍住笑意解释道:“那无归道并不只有一个入口。”
无归道?
林鸾微讶,匆匆扫了两眼周围景象:“你的意思是,这里也是入口之一?”
视线从各商铺牌匾转向商贩面容,又细细打量往来行人,像是要将这街上每一处景象都深深刻进心里才肯罢休。秀眉稍稍颦起,捏着下巴思忖嘟囔:“我瞧见那女子就是跟在秋夫人身旁的侍女,莫非她……”
言澈缓缓点头:“恐怕那日你并未看走眼,躲在暗处偷窥的应该也是她。”
“可是秋家已经……”
“已经无力回天了。”言澈接过话头,抬眸望了眼天上飘渺云絮,“姓秋的曾说过他夫人是受人蛊惑方才行凶害人,本来我也并不放在心上,只觉他是在为自己发妻开脱罪责,眼下看来这事好像另有隐情。”
“那哥哥他,没准也是受人蛊惑才……”
杏子眼忽而亮起精光,竟比那天上金乌还要来的耀眼。
言澈恍惚片刻,笑着抬手替她将额前的一缕碎发挽到耳后:“林烨大哥,兴许也是被冤枉的。”
丹唇轻吐出一口气,缓缓扬起优美弧度,好似那春日里初发的早杏,盈盈立在枝头,又叫他失神好久。记忆中,她已经许久不曾如此释然笑过了。
☆、四重惑
天色俞晚,京城上空渐渐浮起云霞,灿烂如锦,温柔地笼罩住百万人。不远处,仁寿坊那传来肃穆钟声,晚风携来佛偈轻响,梵音声声,静静洗涤着大家奔波忙碌一天后的浮躁心绪。
北镇抚司内,大片梧桐金黄满目,于风中窣窣低吟,扯下斑驳树影遮挡在会客主厅的小窗前。斜阳若有似无的金光经过叶隙的裁剪,透过素色窗纱落在少女清丽的侧颜上,将她原本就白皙的皮肤照耀得近乎透明。
许是阳光太过晃眼,林鸾不由眯起双眼,侧眸打量望向窗外,目光落在空中虚无一点上怔怔出神。想到自己半个时辰前还跟言澈在那无归道同那姓赛的老狐狸周旋,险些没把自己给气死。
小叶紫檀软榻上,海棠红绡纱帷帐低垂于地,林鸾虽只勉强瞧得见她的身形轮廓,可光从她说话的语气中就能意会出那人三分慵懒,七分嘲意。
“既然言公子说亲眼瞧见一名朝廷在捕逃犯藏入了我无归道的地界,那奴家倒要饶舌问上一句,究竟是哪位逃犯?”
一句话将二人噎得不行,放眼望去,这无归道上似乎……满是朝廷逃犯。
“是位姑娘,身形大概同阿鸾差不对。”言澈恍若无闻,捏着下巴打量林鸾,煞有其事地回答,“不过长得没阿鸾好看。”
林鸾翻起白眼,见他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