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不过是将人证,物证以及调查结果写成陈词递交给了先皇罢了,何来栽赃构陷一说?”
“他们没有……”
“没有什么?是没有勾结三皇子逆谋?还是没有串通先德妃毒害先皇?”秋实将身子往前探去,面色通红,额角青筋暴起几根,瞠目对着林鸾笑道,“我告诉你,先德妃每日服侍先皇吃的榛子酥里的确有毒,而这都是经由太医院验证的,我只不过是将这结果如实向上反应罢了,倘若你有疑问,也应该去问太医院。而且,那些个榛子酥,为什么偏巧又都是你们林家送进宫来的?”
林鸾使劲揉捏着栏杆,瞳孔紧缩,面上血色淡去,微微有些泛白。
秋实将头昂得更高:“还有那三皇子,难不成也是我逼着他造反的?林姑娘莫非还想将这也栽赃到我头上不成?”
一阵眩晕恶心袭来,林鸾急促了呼吸连连倒退几步,借着冰冷墙面才得以站稳。灵台里更是乱作一团,嗡嗡响个不停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再抬头,却见秋实面目狰狞,抬手指天狂妄道:
“我告诉你,就算我死了!你们林家也永远翻不了身!而你!林鸾!永远都是那逆犯林文直之女!遗臭万年!哈哈哈哈哈哈……”
笑意仿佛自地狱而来,声声入骨。葱白玉指紧捏成拳,依稀可见青筋,喉中灼热似淬火,烧得她几欲咆哮,可临到开口又哑了音色。
这是五年来的第一次,林鸾踌躇了,犹豫了,迷茫了。
外头忽地洋洒起大雪,细细碎碎自空中飘下,反射出柔柔银光,朦朦胧胧好似为京城笼上了一面薄纱。
茶楼三层的某间厢房内,珠帘半卷起。透过轩窗,柳絮般的雪花乘风翩然闯入,轻飘飘落在炉上。上头架着茶壶,由小火细细烹煮,壶盖嘟嘟震动吐出白沫。
言澈屈膝坐在矮桌旁,神色凝重,望着窗外的飘雪发呆。
竹青色门帘忽地被掀开,进来一个身披蓑衣的男子,抖落一地软白雪朵。接下斗笠露出清秀面孔,原是那许久不见踪影的温绍铭。
“辛苦了。”言澈泻了杯热茶递过去,“人,找到了吗?”
温绍铭将瓷杯裹在手心中捂暖,似有好多话要说却欲言又止,蹙眉挣扎了半饷才摇头叹气道:“还是晚了一步,那人几日前就已经病死了。”
“病死了?”言澈眉宇间印满了不可思议,见他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又冷嘲道,“好巧不巧,偏在这个节骨眼上病死了。”
茶室里顿时陷入一片沉默,就连那紫砂茶壶也乖巧地闷了声响。
温绍铭盯着杯中茶叶渐渐立浮上水面,泅出薄薄青碧色,心中五味繁杂。倏尔灵光乍现,抬眸惊喜道:“不过,有个人就快回来了。”
言澈挑起眉峰,示意他说下去。
“神医,薛定尧。”
暮色-降临,大雪未停。
林鸾神思不定,双脚似灌了铁一般,艰难地向着北镇抚司大门走去。雪花细碎落在肩头,晕湿了一片,她却浑然不知。
今天为何如此寒冷?
打了个喷嚏,才惊觉原是下雪了,拢了拢外裳加快步子。刚迈出门槛,却见外头孑然立着个修长人影。身形英挺,执一柄二十四骨油纸伞,冲她和煦一笑。
那一瞬,万籁俱寂。迷离月色下,苍茫雪色中,他,是第三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