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道理,我自己有自己的道理。”
“就这样?”鹿白荻轻声问。
“什么?”
“就因为这样,你一百零二年没有回雪山,甚至连儿子都不肯让我见一眼?”鹿白荻淡淡地问。
师姐又咬了咬嘴唇。
“不止如此吧?”鹿白荻笑得很轻。
师姐低下头。
“也罢,”他身体疲惫地倚在树干上,长发委地,发梢处黏着枯花败叶,“如今说这些,也没意思了。你能回来,我很高兴。”
师姐低头,轻声问:“你怎么不去找我?”
“我去找了你。”鹿白荻纠正她,“嫩嫩出生那天。你别想赖掉,兰图见到了我,你那小师妹也见了我,他们都能替我作证。”
师姐面现怒容,“你那是去找我吗?你是去看你儿子!别想着蒙混过关。”
鹿白荻低低地笑了,“瞒不过你啊。”他瘦长的手指抚着老桃树的枝干,“刚开始那两年我生你的气,不想惯你那毛病,自然不会去寻你。后来——后来我很思念你,可惜那时候已经迟了。这些年,我一直很想你。”
师姐慢慢地上前,迎面对上他的视线,“我也是——唉。”
“我了解你,”鹿白荻轻轻地说,“你脾气倔得很,决计不肯回雪山来看我的。第三年我就后悔了,想要下山去寻你。可惜——可惜山上出了事,绊住了我。”
“怎么了?”师姐问。
“邪魔花……”鹿白荻声音平稳,“算了,不说也罢。”
师姐道:“你必须说,邪魔花是怎么回事?你在炼‘天地熔炉’吗?”
“‘天地熔炉’?”鹿白荻声音无限讶异,半晌又了然地笑了,“兰图说的吗?也是,我若处在他的立场,大约也当作是‘天地熔炉’了。”
“你没有炼‘天地熔炉’吗?”师姐狂喜,上前两步要投入他怀中。
鹿白荻手扶着树干,轻盈地避开了。
师姐皱眉,“你怨我不懂事吗?我再不与你生气了,我——”
鹿白荻打断她,“我不怨你,我——唉。”
我听得津津有味,嫩嫩在我怀里拱了拱,窜出个脑袋也想扑上去。我忙搂紧了他,附耳道:“你让你爹爹妈妈叙叙旧,等会儿有的你撒娇。”
嫩嫩正撇了嘴要装哭,忽地面上升起无限恐惧,道:“小姨,当心!”
我听到身后嗖嗖剑雨。
师姐目光游过来,冷笑一声,利落地将蔚然刃连刀带鞘向我身后投掷过去。金戈声砰然,我被身后剑芒一刺,后背一痛,松开嫩嫩伏地跪下。嫩嫩连声唤我“小姨”,我勉强撑起身子,却见鹿文惠已然逼近,额角被朴质的刀鞘擦出一条血痕,鲜血流了满脸。
他脸上是赴死的决绝。
他伸手紧紧掐住嫩嫩的脖子,半拖半拽地将嫩嫩扯到师姐与荻月君面前。
“这是——嫩嫩?”鹿白荻讶异道。
“爹爹!”嫩嫩白皙幼滑的脸颊被鹿文惠粗鲁的动作拖出一道浅浅的红痕,我看了无限痛恨,他却恍若未觉,欢天喜地地喊鹿白荻。
“爹爹!爹爹!”他挣脱鹿文惠的胳膊,乳燕投林般朝鹿白荻奔去。
如今我看得见鹿白荻的脸了。他眸光中一片爱怜,神情又是无限惊痛,慌乱中甩袖执下一个禁制。嫩嫩没留神撞到禁制上,倒地骨碌碌滚了两圈,白白净净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