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在成都吗?枕壶前些天还惦记你,怕你在成都生事。”
“白梅她被邪魔入侵了,”我低低地说,“你现在拿剑抵着的就是。”
白梅缓缓转过脸来,庞大的身形逐渐消失,缩成一个虚弱的女人。师兄还是用剑尖抵着她脖颈。她慢慢地抬起脸,黑漆漆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感情。
☆、【章八鹿鸣】11
师兄剑刃微微一扭,划破了她的脖子,乌黑浓稠的血液汩汩冒了出来,一股子鬼魅的邪魔气息。我被熏得要晕倒,师兄在我前额拍了一巴掌,一股清凉直入我五脏六腑。
“本来就很严重了……还雪上加霜……”师兄沉吟着。
“还能救吗?”我感知他是照顾我的心绪,反倒愈发难过起来。低低地说:“是我害了她……唉!我哪里能料到……”
“怎么了?”师兄敏感地问。
我将近几日发生的事一一同他细说了,师兄沉下脸来,道:“府里一点争风吃醋闹成这样,你妹妹心思未免太狠了些。”又叹气道:“禁妖令不能废。天底下有祁白梅这等傻子,也有不少暴虐成性的妖精,若是任由他们纵横长安城,天晓得会闹出什么事来。唉,长安城,如今还有什么长安城……”
我见他神色有些黯然,一时心痛得不能自已。师兄——师兄从来都严厉又温和,做事也都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怎么会叹气呢?他怎么会有无能为力的事呢?
“师兄,你眼睛怎么了?”我低声又问了一遍。
师兄淡淡道:“说了是意外。”
“什么意外?”我固执地追问。
“不碍事的,”他还是淡淡的,“大约一年便能复明。”也许是我声线太过凄惶,他勉为其难地挤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来宽慰我,“你不用担心,我的时间长着呢。”
他伸出食指,精准地点住了祁白梅的眉心。白梅浑身发烫,着了火似的嘶吼着,嗓音沙哑。末了,她奄奄一息地显出了原形,一只伤痕累累的小小白狐狸,软趴趴地歪在被烧灼的土地上。我见她身子小而软,乖而可怜地舔舐着爪子,大起怜意,蹲下身子要去抱她。
“做什么?”师兄呵斥道。
我吓得后退三步,嗫嚅道:“我把她抱起来,地上还滚烫呢。”
“滚烫?这火能烧起来,也是她的功劳。”师兄严厉地说,“你给我一边待着凉快。”
我默默退到他身边,心道,这地界哪里还能凉快呢?
我们垂手默立了一炷香功夫,森林大火已蔓延到极远处,烈火中溅出来的木屑子漫天飞舞,生硬而干涩的月亮冷眼旁观。
又有一人自火中来,一袭水红色的长袍,姿态潇洒,开口却不如何潇洒,“兰图,追到了吗?祁山这边怎么了?祁拘幽快发疯了。”
“师姐!”我欢喜到了极处,扑过去一把抱住她。
师姐被我抱得踉踉跄跄退了几退,才定睛看我,一看便大吃一惊,道:“阿昙,你怎么在这里?”又转向师兄,困扰道:“怎么回事?”
师兄剑尖点着地上蜷曲着身子的白狐狸。
“这是——祁拘幽?或者祁束素?”师姐拧了眉毛说,“我哪里分得出是谁,她们姐妹本来就像,化成狐狸更是一模一样。”
“是祁白梅。”师兄用一种平素浇花时心平气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