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瞬间包裹了位于中心的难波绘梨香、身形还在僵滞的库丘林与逆着压力试图把库丘林拽回来的恩奇都。
然后,涌出来的物质像潮水般退回了裂缝中。
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唯有消失了三个人影。于表情不快地目睹这一切的吉尔伽美什的眼中:
青色的天空之上,忽然出现了一把钥匙形状的物体。
作者有话要说:我尽量。
第89章幕四十二
难波绘梨香很讨厌那个男人。
讨厌到了憎恨的地步。
但最开始也有关系和谐的时候的。
那是在冬天,小小的绘梨香坐在男人的大腿上,头枕着他结实的胸膛。
被她称作“父亲”的男人不抽烟、不喝酒;他笑容永远淡淡的,但又从未在脸上消失过;无论是在邻居还是同伴眼中,“那座大房子的男主人”都是个亲切礼貌的好人,一个中上阶层的绅士。
他声音低低的,但吐字清晰。绘梨香揪着他的衣角,听他用那种温和的声音诵读着《水孩子》。
绘梨香对这个故事不感兴趣,她更喜欢《绿野仙踪》那样——更有趣更温柔的故事。
但她没有说话。
绘梨香忍着困意,使劲睁大快要闭合的眼睛,试图让自己表现得很感兴趣。
炉火悉悉索索地燃着,窗外雨声阵阵。
吱呀一声,外门被推开了。
是妈妈回来了。
小小的绘梨香欣喜地跳下父亲的大腿,正想向门口跑去,迎接迟归的母亲,却看见父亲坐起身,在衣架上拿起风衣往身上披。
“……您要走了吗?”
“是的。”
“我做得不够好吗,父亲大人?”
“……”
回答她的,是男人长久的沉默,他最终俯下身,亲吻女孩的发顶。
“我很抱歉,绘梨香。”
他没有多解释什么,便转身划开空间裂缝,在母亲推开内门时,男人风衣的衣摆刚好消失在女孩的视野里。
——那就是难波绘梨香,对于“父亲”这个概念的理解了。
父亲与母亲互相避而不见,而夹在中间的女孩总以为这是自己的错。她故作开朗,眼底却难掩郁色。直到后来从片段化的文字与母亲时不时的自言自语中读懂了“真相”,自厌的情绪便加倍返还给了她的父亲——那个“痛苦的根源”。
绘梨香在坠落。
黑色的走道前方,是更深、更暗的存在。
她停在那里,像一片羽毛轻轻坠地。她没有受伤,一种熟悉又令人憎恶的气息裹住了她,像摇篮床一般,将她晃到了“地面”上。
这里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却有灰白的光辉笼罩着每一个意象。就在她身体正前方,竖着一座白色的墓碑。
男人身着那件熟悉的黑色长风衣,背对着她,食指与无名指间夹着一根烟。
那青灰色缭绕的烟,让绘梨香踌躇了半秒。她很快确认了,尽管这个人生前从不抽烟,但此刻沉默地吞吐烟雾的男人,毫无疑问,与她的父亲长得一模一样。
绘梨香四下打量着,这些意象——灰白天空、成排墓碑、远处青与红色的鸟群,都是她未曾见过的东西。
她困扰地揉揉眉心,回想着失去意识前的事。
竹马完全不想跟她交流,毫不客气地把她撞晕了——老实说,绘梨香还是有点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