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一位满袍泥土气味的卫士跑进来禀告。
“立刻传。”
李公公被晾在一边,像是自言自语地道:“唉,要是王爷大婚的典礼出什么差错,可要怎么给陛下交待啊。”
一旁的奕蛮听了悄悄拉他到旁边,附耳道:“王妃大婚当日的翟服也被烧了?”
李公公叹息道:“大婚的服饰一并翟冠都没了,重做至少要花费上月的功夫,唉,来不及,全来不及了。”
奕蛮想了想道:“吕公子不苏醒,王爷大概无心他事。”
“奕公子,麻烦您再跟王爷说一声,请王爷见见几位大人罢。”李公公俨然已把奕蛮当成刘挚的枕边人。
“公公莫急,不如先请几位大人回去,公公叫人守在这里,一会儿若吕公子稍稍好转,再请王爷指示可好?”奕蛮道。
李公公眼下无法,也只好按他说的去了。
刘挚跟随万长春来到后厢房,听见里面有压抑的苦吟,墙上烛火乱映,他心头愈加烦闷。无心顾忌什么,他径自进去,信步走到吕澈的榻前。见他白皙的颜面已经发紫发黑,万分痛心道:“芝仪,不管上天入地,本王一定要救活你。”
万长春捧着几株不起眼的草道:“王爷,这是臣和府里的侍卫们跟踪白狐和山猫找到的,可是”
“说。”
“它们拼命找到的草却没救回命,都死了。”万长春摇摇头,回想起那几只白狐和山猫死之前的惨状,不由得一阵恶寒。
“你可认得这草?”刘挚道。
万长春摇摇头,“臣出自中原医家,不识这种南疆的草药。”不过按照他的经验,纵使解不了马钱子的毒,也一定是种罕见的药材。
“速煎水来。”
万长春把草药交给徒弟,取出银针在吕澈手部和肩胛处扎了几针,蹙眉道:“毒性已顺着血脉往俯脏运行,王爷,若臣带回来的草药无用,吕公子恐怕熬不过明天。”
“本王知道。”刘挚望了一眼窗外的如水月华,发出一声幽幽叹息。
汤药煎好,银针试用无毒后,万长春亲自用银勺撬开吕澈的牙关,一口口灌进去,又把药渣敷在他肋下的伤口处,这才从帷帐里退出来。
正要转身,忽然他又转过身来道:“王爷,您今夜可是要奕蛮公子陪伴?”吕澈命在旦夕,奕蛮却是太子送来的人,有个万一,谁来保护王爷真是件让人胆寒的事情。
刘挚脸上瞬间有种难见的寥落,凤目微挑道:“难不成本王独自一人面对寂寂长夜?”他朝小童道:“传奕蛮进来,本王今夜和他一起守在外间。”
万长春抖了抖灰白的长髯,一双老眼怔怔阖上,“王爷”
“本王在太医眼里,连个伶人都看不准吗?”刘挚双目迥然笑道。
“臣不是这个意思。”万长春跪地叩首道。
“起来吧。”刘挚见奕蛮被带进来,淡淡扫了万长春一眼,“麻烦万太医今晚和本王一起在这里守着,万一芝仪醒来,本王怕他见不到人寒了心。”
王府里的烛火彻夜不熄,轻敲棋子的声音和着烛花嗤嗤爆破的声音,偶尔后面的厢房深处传出一声不大的煎熬的吟声,每当这时,刘挚的指尖就会随之微微颤抖一下。
奕蛮盯着漂浮在青花瓷杯茶水中的几片翠芽,心绪从来之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