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沈涧院子,听见里面吵吵嚷嚷的:“我哪里还有脸活着。我在这屋子里熬着,连个丫鬟都使唤不动。别人家的大爷,哪个不偏疼被窝里折腾的人,大爷倒好,睁眼看我被人欺负,没事儿人一样。既这样,我还顾念什么,母子一头撞死算了,省得日后一窝被人看扁。”
作者有话要说:偶申榜了,吼吼。
☆、不争
方姨娘心下一惊:这女子忒没教养,难怪是下人教出来的。
“好好好,这里的丫鬟不成,我去央求太太买个给你使唤”之后传出沈涧嘶哑疲累的声音。
方姨娘不好再听下去,慢着脚步从沈涧院子外围绕过去,离的远了,眼梢瞅见符氏带着丫鬟气冲冲往儿子院儿里去的影子,银牙暗咬,啐了一口:你也有今天。
“方姐姐这是在说谁呢?”史姨娘从药圃那边过来,一身桃红色软纱百褶裙,腰肢束的纤细,海棠般娇羞的气色,被初夏的阳光一照,越发显出她韶华妩媚的面庞来,她身后跟着的丫鬟手里提着小巧的长柄竹篾花篮,里面盛着几株三七。
方姨娘忙敛了刚才的快意,笑吟吟道:“说谁?姐姐何曾说谁来着?妹妹只怕听岔耳朵了吧?”
史姨娘顺着她的话道:“是了,我最近身体不好,耳朵欠灵敏,姐姐切莫在意。”说着凑到方姨娘跟前,从竹篮中拿出一株三七来摇了摇:“听说用它的汁子调粉养颜益肤,只是妹妹不会做法,姐姐能否教一教我?”
“妹妹这么年轻,又有老爷眷爱,暂且用不着这个。”方姨娘心疼地看着自己种的三七被剜掉茎叶,心里怒的跟什么似的,面前却不敢表现出来。
那片药圃,本是老太太种花的,可惜沈韦氏喜欢的花儿,这边都种不活,渐渐荒芜了,她求了太太,才开辟成种植南疆稀有药材的,为的是她们母女养出如玉的颜色,谁知被史姨娘盯上了,三天两头跑去摘,一会儿炖汤,一会儿调胭脂,折腾的不成样子。
方姨娘这阵子一心教秾芩女工,掌家、做膳等事物,没的心情到沈叔伦面前晃,这一松泛,偏就让史姨娘钻了空子,十天总有八天叫他歇在她房里,得意的很。
“芩丫头才多大,姐姐还不是给她使,妹妹怎么就用不着了,莫不是姐姐觉得老爷常歇在妹妹房里,姐姐受了冷落,心怀怨愤,好东西不肯给妹妹分享一二不成。”史姨娘眉眼噙着笑道,她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如冰雹一样砸在方姨娘身上。
“你要这么想,我就是浑身长嘴也辩不清了。”方姨娘看了一眼她的竹篮,叹气道:“你摘的这些,还没长到可用的时候,这样吧,我房里有调好的,你随我过去挑挑,喜欢什么便拿去。这些苗,我叫人再养养,行吗?”
“那我就听姐姐的了。”史姨娘抛出一个媚笑,头上的芙蓉花镂刻如意纹金钗明晃晃的,光芒耀人眼睛。
到了方姨娘的院子,一股淡淡的药香和食物的甜绵扑面而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老君的炼仙丹的宫室呢。
“姐姐这里果然有好东西。”史姨娘一个心思在粉啊膏啊上,看着丫鬟捧出来的各色精致小盒,两眼放光。
方姨娘神色自若,打开一个蓝底攒金丝的玉瓷盒子:“这是芩丫头用的那款,当归、红景天搭了朱砂调制的,用上一段时间,显得气色红润。”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