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此去循州,规谏南循王修身养性是首要的,但循州西南边防,异族虎视眈眈,你切不可忽视军务。朕给南循王留的是条活路,能不能自保就看你们自己的了。”刘丛声音不大,却字字如铅,灌人耳脑。
“臣谨记圣上教诲。”文季瑶再次俯首磕头。
刘丛:“早日到任上去吧。”
文季瑶退着快步出来,迈出宫门抬起袖子擦了擦汗,正回味刘丛那句“如果是朕有意让爱卿拥王另立”的话,突然被眼底的一双黑底皂靴惊的站住。
他猛地抬起头,朝横在自己眼前的人行了个礼,道:“张大人。”
“文大人这是?”说话的是参知政事张颐,此人长着一张方脸,面有髭须,见文季瑶魂不对舍地从御书房退出来,目光略略诧异。
文季瑶拉着他的袖子往旁边挪了挪,叹气道:“老夫也不知道是做了哪门子的孽,被郭大将军参了一本,圣上震怒,唉,不提了。”
张颐看着他摇头丧气的样子,不冷不热道:“文大人位高权重,难免被人挑刺,不像我等无足轻重之人,呵呵,想让人参一本都不够资格。”
“唉。青敏你这是哪里话你与我去循州,一同开疆辟土如何?”文季瑶酸腐半天,最后压低声音道。
“文季瑶,你休要说的好听。循州那鸟儿不拉屎的地方,你自去放逐就罢了,拉上我做甚?”张颐脾气不太好,一听他的话,气的八字胡齐齐向上翘。
“青敏兄”
“多谢好意,小弟志不在循州。”没等文季瑶再往下说,张颐就甩甩袖子,抬脚而去。
文季瑶拈须笑笑,对前来接他的小厮道:“拐了陛下一个能人,去簋街多买些吃食带回去,老夫今晚要喝痛饮几杯,哈哈哈”
张颐往宫里面走着,隐隐听到身后文季瑶的朗笑,预感不好,觉得脚下被缀了铅块一样,每朝前走一步都极其沉重。
“老匹夫。”他狠狠地咒了文季瑶一句。
刘挚一行在路上快马飞奔十天之久,眼看望见循州边界,他突然勒住马道:“玄清那厮怎么不来迎小爷?”
“那老道许是跑到别处装神弄鬼去了。”吕澈道。
两人正在计较玄清道长,不经意眺见一顶官轿,后面引着一队人马,远远地朝自己这边过来。
“你丈人来了。”吕澈笑道,语气听的人牙酸。
“他倒是乖觉。”刘挚从马背上下来,将手里的马鞭扔给侍从,提襟坐到锦面暗绣云纹的凳子上,朝吕澈笑道:“芝仪,到本王身边来。”
那抹笑容带了流风苍岚,看的吕澈怔一怔神,反没听到他说什么。
“芝仪。”
吕澈趋步到他身边:“王爷,何事?”
刘挚蹙眉:“芝仪,你怎么如今像一只呆鹅。”
旁边的侍从低头掩口笑一阵:“吕大人,王爷刚才唤你坐到他身边去。”
“王爷。”吕澈青荷点水般的颜面染上柔情,在刘挚下首坐了,随手拔起靴边的狗尾巴草,拿在手里晃着。
沈叔伦先打发人快马过来给刘挚报了名,自己在百米开外的地方下轿,带循州文武一路小跑过来。
吕澈忙起身侍立在刘挚身侧,侍卫引沈叔伦上前,他跪地伏身道:“臣恭迎南循王。”
刘挚:“起来吧。听说沈大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