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忙碌了。
先前只是打算着要搬回薛家宅子去,现在荣国府要建大观园,却是个搬回去的好时机。
等贾政找人绘了大观园的图纸,正好贴着梨香院。梨香院朝外的角门没了,而施工期间,捣墙挖树的,也不适宜住人。
周琅正好要求薛姨妈说,要搬到薛家的新宅去住。
薛姨妈却是不乐意的,她早和王夫人商量了,荣国府北边上还有个空着的小院子,打扫了正适宜住。
周琅却是极反对,极力劝薛姨妈搬,又道:“我如今已经要议亲了,再住在亲戚家,来提亲的人怎么看呢!我到底是薛家的姑娘,还是贾家的姑娘?”
薛姨妈眉头紧皱,想说正是议亲才一定要住在贾家,近水楼台先得月。贾母属意林黛玉嫁给宝玉,薛姨妈心里也是极清楚的。
可是,儿女婚事毕竟是父母做主。王夫人早就和她暗示了,觉得周琅极好,定要她做媳妇的。
“儿啊,你住在贾家好好的,何苦要搬出去?搬出去了,我想找你姨妈说说话都不容易。”薛姨妈劝。
“怎么不容易了,不过是坐轿子几步路!”周琅气急,也不管不顾了:“我知道妈想什么,不过是想我嫁给宝玉。可我只把宝玉当成弟弟,你又非要……我不管,那江公子挺好的,就他吧!”
“冤孽哦冤孽!”薛姨妈叫莺儿关了房门出去,拉着周琅的手哭,“想叫你嫁个好人家,你却不领妈的情,荣国府这样的家业,又有你亲姨妈,嫁过去不愁吃穿,也没有烦心事,有什么不好?”
“妈!”荣国府里一团乌烟瘴气,偏周琅又不能说,免得薛姨妈或是其他人漏了话,被荣国府的人听到了,闹起来。
“妈,我只把宝玉当成弟弟。”憋了半天,周琅只好道:“如今便是凤姐姐当家,也是王家的闺女,我若是嫁过去,难不成和凤姐姐争么?再说了,贾琏姐夫才是要继承爵位的人,将来荣国府的家业,便是我嫁过去,难道会是我的家业么!妈真糊涂!”
听了这,薛姨妈倒是有些犹豫了。虽说现在贾母把宝玉当眼珠子一样疼爱,可宝玉毕竟是二房是不是大房。若是大房争起来,还是站得住脚的。且凤丫头和贾琏也不是吃素的,闹起来,王夫人还不一定闹得过。
不过,贾母毕竟疼爱宝玉,薛姨妈便道:“老太太这样疼宝玉,定是给宝玉攒着私房呢!你若嫁给宝玉,便是老太太给你们的私房也够你们花几辈子了。”
周琅没好气地白了眼薛姨妈道:“妈,说起老太太,她一定想着黛玉呢,我何苦去凑热闹!”
却听薛姨妈又道:“你担忧什么,别说婚事该父母做主,如今又有大姑娘在宫中撑腰,若是大姑娘发话,老太太还能不听?”越说越觉得好,一张脸直笑出了褶子来:“你莫担心,我这边去和你姨妈商量!”
周琅急忙拉住薛姨妈道:“你别去,我说了不喜欢宝玉,您添什么乱呢!如今建大观园,荣国府乱着呢!”
薛姨妈犹不甘心,神色直往外面瞧。周琅心中焦急,眉头越加紧蹙,心跳也不知怎么快了起来,猛地站起来,竟一阵头晕。
“妈!”周琅脸色苍白,紧紧拉着薛姨妈的袖子,“我头晕!”
“怎么好好的头晕了?”薛姨妈一瞧周琅的脸色,竟是白了,急忙往外面叫:“莺儿莺儿,快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