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一个老人死了。
老人独居,晚上停电也并未放在心上,早早便睡了。她的儿女全都搬到镇上住了,只有她守着两件间小瓦房。
暴雨连天,建在半山的房子地基晃动,她的小房子首当其冲地塌了。
这个消息还是小葛在邻里间打听到的,村里怕造成恐慌,村干部打算先封锁消息,让村民安心撤离。但是这个村子,就那么一亩三分地,封闭消息很难。
邻居去看老人,发现她已在床上咽了气。
连溪收拾好了组里所有队员的东西,包括几个工具箱。她穿上雨衣,等着。
暴雨不见停。
村办公室的人挨家挨户的去安抚大家,并报告情况。
目前他们这个方位应该不会坍塌,只是山下洪水,桥梁坍塌,道路中断,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
好在消防官兵正在全力抢修,大家不找着急。
一家可以留一个人守夜,其他的人休息一会,保持体力。
小葛还是比较有男子气概的,他和这家的男主人大叔一同坐在前厅,注意前方传来的消息。
“连总,我看着你们俩去睡吧。”小葛交代。
连溪点头,回屋里。
编导哭累了,就半躺在椅子上睡着了,脸颊还挂着两行泪。
连溪给她盖了件挡风的棉衣,自己去另外一张椅子上坐着。
明知道去山下,离开需要消耗大量的体力,现在必须休息。可她心事多,睡不着。心绪难平。
林易扬的电话,平均半个小时来一次。有时信号不好,四十多分钟才能打进来。
她本来还能沉默以对这糟糕的境遇。可听到他的声音,鼻子就泛酸。
她很少哭的,即使想哭也拼命忍着。
可今天忍不住。
鼻子泛酸是因为委屈;有委屈,是因为有人把你受的苦,用他的暖包住了。
她接通,叫出:“易扬”两个字,就说不下去了。
“你在哭么?”
连溪说不出话来,点点头。再一想,林易扬也看不见。
她本以为,林易扬会说:“别哭了。”谁知,他说:“你可以大声哭,哭出来就没那么害怕了。”
“哪来的歪理?”
“母胎二十八年带出来的,人生真谛。”
连溪简直破涕为笑,都这个时候了,他还开玩笑!
不过,被分散了心思,她现在没那么焦虑了。
“我现在正在赶过去,先了解情况。你别着急,别害怕。在我来之前,你尽量保护好自己。告诉我,你能做到吗?”
“能。”她听话地应答。
“乖,我们马上就能见面了。”
他的声音很温暖,也很坚定。他们都是没怎么受过很大苦难的,生活算是一帆风顺。连溪平时听多了林易扬欠嗖嗖的语调,还有他无赖不讲理。乍一听到他这话,大男子气概展露无遗,竟有种夫唱妇随的感觉。她发誓,这一次平安出去了,一定什么都听林易扬的。
连溪听到电话那边有提示缴费的声音,应该是到了收费站。
“你好好开车吧。”
“嗯。”
然后又过了一段时间,她新充上的电也快没了。林易扬再次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他们没说几句,手机就关机了。
编导和小葛的手机也都没电了。
这下,他们是真的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