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如菜色一派灰头土脸,今天更是随便,只穿了一件灰扑扑的蝙蝠衫,因为看电脑累所以戴了一副老土的黑框平光镜,我偷偷瞟了一眼电梯里镜面中我的形象,只能用形容惨淡四个字来描述,而江一原,即便是加班,仍旧穿的有板有眼,西装笔挺,英俊又精神,这状态简直能直接拉去走秀了。对比之下,更显得我蹉跎而狼狈。
好在也正因为穿得这么落魄和土气,江一原根本没有认出我,他静默地站在一边,并没有看我。而我也尽可能的降低存在感,倚靠在电梯的一个角落里,弯着腰,低着头假装埋头看手机,垂下的刘海也能帮我遮住脸。这样的形象和气场大概真的没人有欲望多看我一眼,直到电梯达到一楼,江一原也没分给我哪怕一丝目光。
而一到一楼,我正准备箭一般的冲出去之时,背包却被人从后面拉住了。
我有些惊愕地回头。
拉住我背包带子的江一原倒是很冷静,脸上没什么特殊的表情。
“已经十一点三十四了,没车了。”他放开了我的背包带子,按上了电梯,那上面b2按钮亮着。
“啊……”我有些颓然,复杂着惊愕和不知所措,也不知道是颓然公交车没了,还是颓然和惊愕江一原最终还是认出了我。
“跟我去地下车库。”江一原仍旧没给我什么多余的目光,他的声音甚至听起来有些烦躁和不耐。
我知趣地闭上了嘴。
倒是江一原反而又开了口:“我住在城西,顺路会路过春燕路,送你只是看在你是员工的份上,加班到这么晚,如果路上回家遇到什么事,还要涉及工伤理赔,还是公司的责任。你不要想多。”
“哦。”我干巴巴地应了声。
之后江一原便没有再跟我说话了,他似乎对自己和我说了这么多话有些懊恼,一个人闷声不吭地大步走在前面,我吭哧吭哧小跑着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我像上次一样安静地坐到了副驾上,江一原发动了汽车。
然而当我们驶出地下车库驶上主干道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了窗外站台上正在关上车门缓缓驶离的公交车。
“怎么现在还有公交车?!”我有些惊愕,这班车的司机师傅可是以绝对的准点率闻名的,应该不可能出现晚点的情况。我这才掏出手机一看,此刻显示的时间是十一点三十一,也就是说,如果我刚才直接从一楼跑到站台,是绝对赶得上这班末班车的!
我盯着江一原:“现在才十一点三十一。”
“哦,那看来我的手表不准,偏快了。”江一原只是专心开车,他说这话的时候脸色沉静,声音平淡,连睫毛也没多眨一下。
他怎么看也不像是说了谎,毕竟江一原确实也没必要说谎,谁没事愿意说谎多送我这样一个麻烦的员工回家呢,他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怎么看今晚都是我占了一个天大的便宜,而他是个不计前嫌绅士的老板。与他的云淡风轻相比,反而是我刚才那句话语词间都充满了质问的意味,这样对比下来,我便觉得自己实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由得便满怀了愧疚。
“对不起。”我有些嘴拙地妄图解释,“我刚才语气有些急了。”
江一原的声音挺冷:“对不起倒不用了,只是今晚的事我不希望听到什么传闻,我没什么心情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