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间,听者应该都如沐春风,滋润心田,可阿成的脸色却很变幻莫测,以青色调为主,很是奇怪。
但我也无心深究,前几日带着我养母转了转周边,城市的繁华她无心眷恋,也并不欣羡,我给她死塞活塞,她才肯收了我买的几件衣服和一些特产,并且很快就告别了我回去了,临走时只再三央求,让我有余裕的时候,帮衬帮衬我弟弟,今天下午我便约了这孩子,准备带他出去吃个饭,熟悉下学校的周边。
告别了阿成,我便整理了整理,出门到车站去接我弟弟了。
其实说实话,我离开的时候,他才只有九岁,或许是我刻意的忘却,记忆中他的脸已经记不清楚,只记得是个两颊有着晒斑,又黑又瘦,鼻子下总挂着一条鼻涕的小跟屁虫。很多和他相处的记忆都不那么明晰了,但我一直记得,我要走的那天,我坐在亲生父母那我从未见过的轿车里,我弟弟是怎么哭得撕心裂肺,他还小,可是已经知道了分别的意义。那是毫不矫揉造作的哭,不在意仪态,不在意旁人的眼光,小小的他扒拉着汽车,一声声上气不接下气地喊着“姐,你不要饿了么,姐,姐。”我的养母在后面抱着他,但这制止也很虚弱,因为她也在哭。我从车子里的后视镜里看到驾驶位上的男人,也就是我的新生父亲皱了皱眉,然后他摇上了车窗,把我弟弟的哭声隔离出去,一脚油门。
“你会想他们么?”坐在我边上的新生母亲问我。
我咬了咬牙,摇了摇头,一如现在,当时的我也一心想取悦他们,我甚至没有再回头看追着我们的车跑的弟弟。
一晃便这么多年。
“姐。”
当我再一次被他这么叫,真是一种百感交集的恍如隔世感。
站在我面前的男孩子高高瘦瘦,鼻梁高挺,肤色还是偏黑,但五官立体。我的弟弟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已经长成了一个英俊颀长的少年。
此刻的他还是有点拘谨,叫了一声,便有些无所适从:“我看妈给我看的照片了,谢谢姐带她在城里转了这么多地方。”他的普通话里带了我从小成长的那个山区的地方口音,让我觉得熟悉而安心。
他说这话的时候都脸颊不自然的有些红,但眼睛看着我,坦诚而真诚,亮晶晶的,就像他小时候一样,那眼眸里面像是盛放了满开的阳光,坦率到清澈。
“阿龙,这几天你都吃了啥?有啥想吃的,姐带你去吃。”我弟弟大名叫张腾龙,养母起名字时候就给我俩一个腾龙,一个彩凤,凑个美好的念想:龙凤呈祥。
“我这几天就吃了那个方便面,还加了火腿肠,就是咱们以前小时候在村长家的广播里听到的那个,真的挺好吃的,还有不同口味的。”说到吃的,弟弟的神色也活跃起来,“还有我吃了那个汉堡包,炸鸡,还有那个薯条,都很好吃。大城市吃的真的好多,都好吃,姐你随便带我吃啥都行,我都爱吃。”
可能没人会想到,在我们眼里所不齿的那些垃圾食品,在山区孩子的眼里都是难得才能吃到的美食,我的心中酸涩,忍住了眼里的泪意,拍了拍我弟弟的肩膀。
“怎么能吃这些,我们吃的好点,姐带你去吃西餐。”
就这样,我开车带着我弟一路奔赴了一片小型高档餐饮街区。这孩子刚看到我有车的那刹那,眼里的震惊,随着一路车窗外景色的变换,那些高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