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被褥,眼中似掀起了惊天骇浪。
她恨那些将他逼入绝境的人,更恨带给他不幸和厄运的自己。
若非为了她与沈姜,他也不会落得这般下场。他依旧是祁门里意气风发的祁门堂主,是平清王跟前备受宠爱的后生小将,继续为了他心中的大义与公正努力,闲时也能与人说笑玩乐,过他自己想过的生活。
可这一切,却被她毁了。
此时,王凌燕却想不通沈砚为何要留她性命了?
“令姐该是想杀了我,你违背她意愿救了我,不怕事后无法向她交代此事?”
自从与王凌燕讲了金钩门灭门的真相后,沈砚便不求她能如从前一般看待他,但是,她与他说话总是话里带刺儿,他心里并不好受。
“这是金钩门的做事,无须向姐姐交代。”沈砚顿了顿,又道,“而且,我只需替她留下沈姜便可。”
王凌燕正色道:“有我在,你别想带走沈姜。”
沈砚理所当然地说道:“沈姜本是金钩门的人,先前擅自行事,我也不再追究了。燕儿,请你尊重沈姜的选择!”
“在谷园,沈姜选择了跟我走!”
沈砚感到好笑:“他如今全凭着过往的记忆左右着想法,这样天真的行为,你也放在了心上?何况如今的他,连自保也做不到,随你回到江湖朝堂之中,还有命活着么?”
王凌燕有口难言。如今的她,还真猜不透沈姜内心深处的想法。
沈砚见她沉默下来,放缓语气道:“好好养着伤,别再去谷园了。我能从姐姐手下救你一次,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违背她的意愿。少了沈姜,你能好好活着,可姐姐却不能。”
王凌燕笑道:“沈姜总有恢复的时候,你们如此逼他,没想过那时候怎样收场么?”
沈砚轻笑:“生米煮成熟饭,他还能怎样?”
王凌燕默默地握紧了拳,又听沈砚道:“天一亮,我会送他回谷园,你若是想见他最后一面,今晚是最后的机会。”
望着沈砚在灯火下淡去的身影,王凌燕不由得恨恨地捶打着身下的床板。
她摸到衣襟内的祁门堂主令,想到祁兴的下落不明,心中更是恼恨。
猛然想到明逢礼,她心中几番挣扎,咬牙做出了违背初心的一个决定。
她再不屑于寻求明逢礼的帮助,可事到如今,眼下能帮助她的也只能明逢礼了。
明逢礼深夜接到天一阁黄衣使者秦雨的求见,本欲一口回绝,却是枕边的吴曼如劝道:“天一阁的花尊者近日一直住在望江楼,她深夜前来,许是有要事相商,夫君还是见一见妥当。”
明逢礼虽是不情愿,却还是听从了吴曼如的建议,穿衣而起。
这段时日,明逢礼只觉分身乏术。
与天一阁的合作,让他如虎添翼,可天一阁的那位蓝衣尊者却不是一位好伺候的主儿,这段日子更是行事乖张反常,处处挑拣他训练天音阁歌女舞娘法子的不是。
与平清王的交易,让他如在牢笼,却偏偏摆脱不了祁门的监控,他不知道暗中送给平清王的一批批兵器被白青梓藏在了何处,但是,这样为人作嫁的事,他做来始终觉得憋屈。
唯一令他感到欣慰的是,他安排在宫中的“眼睛”已一一启动,只需等待时机便可。
在家宅偏厅见到负伤而来的王凌燕,明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