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方的空旷房间,房间里放了更多的蜡烛,但里面的两口棺材仍然让他有点畏缩。
“我们今天晚上要睡在这里面?”山海挑着眉毛,瞪着眼睛,活像一只在泥巴里的滩涂鱼。
“睡不着,可以来找我——”经藏放下烛台,替他推开棺材盖,里面是鹅毛铺就的洁白内衬,看起来干净又柔软,山海任命地坐在棺材沿儿上,踢下鞋子,躺进他温柔与恐惧并存的床铺,经藏帮他掩上盖儿,他伸出手挡住:“能不能不给我盖盖儿?”
“他们的顶子漏了,上面做血奶酪的滤水就漏下来了,你如果不盖,一晚上你就没法睡了。”
山海颓丧地收了手,“好吧——”
“睡不着可以——”
山海打断了他的话,“好的——你别心理暗示我,越说我越睡不着。”
哗啦——咔。
眼前一片黑暗,身下一片柔软,时不时有水滴在棺材盖上的声音,滴答——滴答——滴答——他在宽敞的棺材里翻来覆去,就是无法让大脑放松下来。
突然,哗啦——咔!
第26章棺材中的一夜
突然明亮的视野,让山海反射性地用手背挡住了眼睛,指缝之中,烛光明灭的昏黄里,经藏脸无比模糊又无比清晰,几缕银色的头发先于他的脸,垂了下来,山海发出一声无意义的鼓囊。
经藏利索地翻身进来,双臂一拉,关上棺材盖。
山海侧过去,往边上挪了挪,给他腾出来了不小的地方,经藏却搂着他的腰把他拉了回去,还是像在海上的那天晚上,那个紫棠色的夜晚,尸首之间的夜晚,但这次他无比高兴能被他这样抱在怀里,在这样一个黑暗的、压抑的、湿冷的地方,被一种巨大的安全感所笼罩,他顺从地向后面靠着,靠着经藏的胸膛和腹部——温暖的、上下起伏的、令人感到眩晕的,经藏的尾巴卷曲到前面,遮盖在他的大腿上,隔着衣物他都能感受到那微硬的毛发向一个方向倒伏着,他伸手摩挲着尾尖,尚不满足的,把手翻过来,用手背顺着毛发的方向轻划着,任性地把冰凉的脚向后贴着经藏的小腿,心情愉快地听经藏发出一声“嘶——”,然后张开腿夹住他的双脚,他感觉腰间的手束的更紧了,仿佛是怕他冷的那种紧。
“你睡不着了?”山海只是想探寻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是你睡不着,胆小的小王子,还不趁着我一时的好意快快睡着——”
山海被“一时的好意”刺痛,虽然他知道那是经藏在开玩笑,并且裹挟在无边的温柔中,经藏确实履行了他的诺言,对他温柔的像一只帝企鹅裹着自己的蛋,但这只是给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的,等他的怒火平复,等他的灵魂沧桑,他们的交易将失去基础,土崩瓦解、分崩离析。他难过地想着,喘不过气来,可能是因为这个棺材太甜蜜了,可能是因为腰上的臂膀太梦幻了,他不禁为必到的痛苦而心慌,如果要以痛苦结尾,他宁愿不要现在的特权,他收回手,握着经藏的手背,想粗暴的扯开它,把他的温柔也一道儿丢开,但他薄弱的意志跟他薄弱的决心对抗着,他厌恶自己是个胆小鬼,他胡乱想着,不知怎么的想到自己的父亲,还有那个他父亲从来不提的人,继而,他想起先前没有得到的答案,他用手肘捅捅经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