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除了往前走我无路可退。”
余声看着这个女孩子的眼睛。
很久之后她在一个街道遇见了挎着篮子去买菜的许镜,这才想起那种目光似曾相识。她记得自己跟了上去,她们还心平气和的聊了两句。余声那时已经二十有四,她问许镜后悔过吗。
“人生只有一次。”许镜淡淡一笑,“不能重来啊。”
余声记得曾经读过的一本书里有问到‘什么是苦’,那个矮小善良的男人看着萤火点亮的灯说‘苦是渴求’。像这世界所有的普通人一样,他们都在拼着命想过好这平凡生活。
二○○八年的六月初二,余声答辩结束。
当时她从教学楼里下来后抬眼轻轻一瞥,梁叙带着黑色帽子穿着短袖牛仔裤抄兜等在树下。他已经抬脚朝她走过来,然后拿过她的书包拉起她的手。
“顺利吗。”梁叙玩笑,“有没有答不上来?”
余声皱眉趁他不注意掐了他一下,梁叙抽着气‘嘶’了一声。余声笑着仰头朝前大步走,梁叙将脸别向一边笑了一下跟上去。
彼时校园里已经空空荡荡了。
就在昨晚她还和陈天阳坐在床上一起看电影,后者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说着‘这人终于演了一回好人太他妈感动了’的话。今天下午这女生就坐车回家乡,或许今后再见一面难上加难。
这大概便是离别前的样子吧。
有风从前头吹过来将地上的尘埃扬起,情人坡上一堆堆男女在摆着造型拍照。余声好像听见梁叙说了句话没听太清,她抬头看他问了句‘你说什么’。
“不是一直想要去旅行吗。”梁叙低头凝视,“浪漫的土耳其?”
余声还以为自己幻听,这事儿她也只和方杨说过。耳边那堆人吵吵闹闹她却什么都不到了,又像回到当年从小凉庄去羊城的辽阔大路上。他开着廉价的五轮带她兜风,她趴在窗户上看着外头的田野然后叫他名字,说:
“我们以后去旅行吧。”
他说话做起事儿来从来都不含糊,那一个月便开始来回跑着办理各种手续。余声每天过着懒洋洋的生活浇花喂猫,红砖胡同又有一对老年人办喜事了。
六月底的傍晚天上忽然出现了很多孔明灯。
余声那会儿正在阳台上晾衣服,胖猫趴在脚下睡得稀里糊涂。过了一会儿他从外头回来带了菜说要洗手作羹汤,她抱着猫在一旁看差点被火烧了猫毛。
那是一个平静普通的夜晚。
他们自己做好吃了晚饭然后一起找电影看,后来躺在他怀里就那么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清晨四五点的样子,外头有小雨点往下落在窗上。
余声爬起来去阳台收衣服。
她抱着那一堆他和她的衣裳站在雨点下,然后做了一个深深的呼吸。那个时刻的北京安静极了,胡同里什么声音都没有。你站在高处远远眺望一片安宁,唯一听见的便是流浪猫狗的叫声像小凉庄的样子。
“下着雨呢。”梁叙不知道什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