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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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眼皮,手下用了劲儿打在鼓上,顿时噼里啪啦响,速度快如闪电。他穿着黑色短袖,脖子上的象牙晃得人花眼。周显也拿起吉他附和起来,一曲弹完说着再来个崔健的。

    陈皮立刻吆喝:“一块红布。”

    他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与人生抗衡,架子鼓敲得震天响浑身都是蓄积的力量。那两个月谭家明来来去去和以前差不多,偶尔出现喝点小酒和他们玩玩音乐。他们演奏过程中出现了什么问题,这个人总能及时出现然后毫不客气的做一顿批评言论。

    再后来陈皮便叫这人为老谭。

    于是就在他们以为时间差不多可以出山的时候,谭家明又做了一个决定,他们仨终于明白即使三个臭皮匠终究还是不如一个诸葛亮。

    梁叙和车行请了一周假。

    他记得那天是北京的七月初一,街道都快被太阳晒干了。他穿着黑色短袖,衬衫甩在肩上沿着人行道往前走。阳光直直的贴着皮肤,像被烫伤了一样。

    那会儿余声刚考完最后一门。

    接到他的电话时她正往宿舍方向走,余声怕他来回跑便谎称自己已经在去租屋的路上了。她很快回宿舍换了身干净衣服再出发,正是中午下班时间公交车走走停停一直在堵。

    距离近两三站她下车步行。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路对面的站牌也有一个人在等公交。许镜穿着朴素的黑白棉布裙子,手里提着简单的帆布袋。整个人看起来比方杨变化还大,风一吹就能倒下去。

    许镜在抬眼的时候也看见了她。

    有行人一波一波穿过马路,许镜没有上车跟着人流走了过来。余声至今都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她自己没有走,而是在耐心的等待着对面的人。

    “是去找梁叙?”许镜已经站在了她面前。

    余声没有说话,但眼神已经表示了。路边的人来来往往,车子永远没停下过。七月流火的夏天里太阳干燥却温暖,生活平常心情也平常。

    “当年你和他好的时候我还在想像你这样的大小姐会玩到什么时候。”许镜声音很淡,甚至还笑了,“没有想过你一直坚持到现在。”

    余声认真的看着对面的女人。

    “我很羡慕你。”许镜说,“真的。”

    公交车走了,又一堆人挤在路边等下一辆。灯光从上往下落在许镜的脸上,淡淡的没有任何脂粉味道。余声早该意识到当薛天身边换了别人之后许镜的结局,毕竟对于那些人而言喜新厌旧是常理。

    “你可能不知道,我是青草坪第一个考上大学的。”许镜扯了扯嘴角,“我爸当年几乎请了全村的人,他以前有多为我骄傲现在就有多抬不起头。”

    风将女人的头发吹起到肩头。

    “我害了梁叙这点没错。”许镜眼睛里有些水光,“可我也付出了代价,当年大概比你也就大一岁吧。”

    余声慢慢的摇了摇头。

    “我不在乎你付出多少代价。”余声脸色很淡漠,“那是你的事。”

    许镜就这样看着她,缓缓笑了一下。

    “你错在不该让梁叙来偿还。”余声说,“他那么年轻本该前途无量。”

    许镜低了低头又抬起看她:“你说的对。”然后又说了一遍。

    灰黄的路边余声看见女人的眼泪有一滴落向地面,余声忽然想立刻转身就走。有一辆车过来了,刚才挤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