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自己的世界。
直到保姆车都停在了楼下,她依旧没有回神。斑斑一边解安全带,一边说:“星姐,我送你上去吧。”闻星摇头走了,但斑斑依旧下了车跟在她后面。
电梯正好就在一楼,很快地开了,两人进去,按了八楼,斑斑不着痕迹观察她的神色,说奇怪也奇怪,说正常也正常。她们一前一后,闻星的姿态依旧傲慢,背部挺直,下巴微微抬高,目视前方。
开门之前她是这样的,开门之后,有些脚软。闻星手肘压住鞋柜,斑斑要扶她起来,被她一推,倒后退了几步。
“我好像”闻星轻轻说:“动了真感情。”
“星姐,其实这个问题”斑斑的声音突然断了,因为——门关上了。斑斑受了一惊,悻悻然拍拍胸口,幸好她早有防备,不然再多几次她可要心脏都吓坏。
下夜,凌晨三点多。
这扇门再次打开了,黑色风衣被脱下堆到了篮子里,聂景行换上拖鞋。秋天的夜里风很大,客厅没有关窗,因此好几页纸已经被吹落在地板上。
他捡起,用纸镇压着,关了窗,调高了空调,一举一动几近无声。
主卧室的小黄灯还亮着,床头柜里放着一本打开的书。聂景行把被子盖上闻星露出来的半只腿,坐在床上看着她好一会儿,然后将书拿起来。
是他堂姐的小说合集。
闻星做了笔记的是《不见了》,聂景行摸了摸她的碎发,慢慢看下去。
讲的是大学寝室里的六个学生,某一天,一个说,她的钱不见了,其余五个纷纷安慰。第二天,又一个说,她的钱不见了,其余的人你看我我看你,面色各异。第三天第四天,六个人里五个人都说自己的钱不见了最后一个没有说,于是她成了小偷,被赶出了寝室。
这篇文章的主题是:不被社会同化,就被社会孤立。闻星的批语是:很好笑的笑话!
闻星不同意他姐的看法,真是稀奇。
聂景行当然知道闻星和他堂姐是认识的,或许她和苏卫以为的一样,只知道他是在留学生的晚会上认识她,其实不是,他们很早之前就见过了,可是,闻星早就忘了他的样子。
他二十一岁的时候做的最出人意料的事,就是一步步接近闻星,但沉闷而高傲的性格让他没有信心去和一个那么受人瞩目的女孩儿表白,他只能默默看着她和男孩们调笑、玩耍,像一个傻子一样去嫉妒疯狂却不敢开口。
他不是看不起她,而是觉得那样潇洒的她和他隔得好远。明明手拉着手身体相互取暖,可是闻星比“士之耽兮尤可脱已”中的士还要抽离的快。聂景行常常质疑,闻星是不是真的喜欢他,还是只贪图一时的新鲜。这种心情没有办法纾解,因为他不可能问她,也不可能问其他人:闻星爱不爱我?
闻星,你到底爱不爱我?
聂景行觉得是自己的高傲毁了他们的爱情,但他无法改变。在一定程度上他有种“保护自身的自私”,只要闻星是爱他的,那他付出多少他都觉得可以,因为值得,因为有理由有回报。但要是闻星不爱他,他觉得自己的付出是枉然是徒劳的,会很快从“我爱闻星”的旋涡中抽身。
他以为他可以,但是他做不到。
六点的时候闻星醒了,环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