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来催你了。”
筠竹抿了口茶,不语。曼青的手搭在她的椅背上,指尖碰到她洋服的衬衫。她于是站起来,白色的高跟鞋踏在地板上,咚的一声,刚好与戏台上的锣声重合,一幕完,退场。
沉重的家庭聚会让筠竹几乎喘不过气来,碗里的汤凉了又添。老太爷大笑着回忆往事,冠良带了女伴,演电影的杨小姐。曼青坐在老太爷身旁,笑的从容大方。筠竹和冠霖同坐,有人谈起他们的婚事,小时就定下的。曼青欲言又止的样子,筠竹倒觉得有些好笑了。
她不是不知道曼青的心意,可知道又如何?她定是不会接受的。自中学毕业后她从不喊曼青”姐”,只喊赵小姐。待她结婚后也只叫她二嫂,或是”赵太太”,永远称呼隔在中间,让她知道她是没有那份心意的。曼青现在的表情像不舍得割舍什么宝物,但最开始安排这门婚事的就是她。嫁给她弟弟,不知有何居心。筠竹是不在乎,冠霖一直待她不错,现在玩玩不也就玩玩?嫁给他倒是安定。冠霖是争气的,不用靠曼青养活,估计等筠竹一过门就双双留洋去了。到时不管什么曼青还是玫瑰,通通都不用在乎的,爱与不爱又如何?日子是得照样过,虽然夏家大哥常害怕她出事,但从不担心她这方面,不怕她学坏,都知道她的本性,太放心了,从不怕她被情爱伤到——她是不会委屈自己的。
筠竹突然笑了,曾有交往过的人骂她薄情,她不反驳。薄情有何不好?与其为他人遍体鳞伤,不如顾好自己。爱情终究会被现实磨得平淡,毫无生气。最后都得靠习惯过在一起,倒不如让自己过得舒心。
在戏院里发了好几天呆后,筠竹再去了妓院。依旧是曼青带她来的。她也没指名,给了钱一溜烟钻进玫瑰屋里,从背后抱住她。唇贴在她冰冷的后颈上,感到安心。她们拥抱着接吻,倒在桌子上。筠竹看见她插在玻璃瓶里凋零的玫瑰,笑了。
“这样想我?花谢了都不肯扔?”
“还讲?我是客也没接一个,为你下血本了!”
“看来是我第一次把姑娘你伺候好了,都不想碰别人了?”
“油嘴滑舌!”
初瑶去推她,筠竹抓住她的手腕,带她到床上去,这次连灯也没有关。筠竹张嘴含住她的□□,她叫起来,也去摸她。待亲的过瘾了,筠竹才起来盯着她,调笑似的问她。
“以后每日给你送花来?”
“是包我?”
“是包你。”
她于是伸长了手去揽筠竹的脖子,唇凑到她的耳边,轻轻说。
“初瑶。”
“什么?”
“你上次问的,我的名字。”
“姓………?”
“随老爷,姓林。”
“很好听。”
初瑶于是笑起来,再跟她接吻。帐子被扯下来,有些灰的纱。
月光撒进来了。
自那日以后,筠竹倒当真每日差人送花过来,红的玫瑰,粉的百合,沾满露的郁金香,黄艳艳的向日葵。花店老板和曼青家的车夫都混的极熟了,知道那花是宅子里一位夏少爷送给个□□,常常暗笑。有钱人家的包□□总是这样,可这宅子里哪有个夏少爷?明眼人自知便是,话是不敢乱说的。
筠竹依旧常去找初瑶,总和赵曼青一起,偶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