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宴前,温寒深已经把物资的存放地点缝在了西服里。周书维一拿到林守明通行证,便立刻去了存放物资的地点,六十箱物资都换上了关东军物资箱,这样一来混在大米里绝不会有人发现。
一切准备妥当后,周书维在接头的暗点留了信,可是等了几天也不见温寒深的回信,他收里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周书维穿着温寒深做的西服去了一趟林府,说是要请林梦棠出去吃饭,林梦棠自然很高兴,两人刚准备出门林梦棠注意到了他西服上少了一颗扣子。
“呦,还真掉了。”周书维一副没留意到的样子,笑道,“怪我,没好好珍惜三小姐送的东西。……要不我俩顺道去趟温先生的裁缝铺,看他那儿还有没有扣子,给配上。”
这话一出口,林梦棠显出了一些难色,把周书维拉到了一边,小声的说道:“那位温先生是重庆的特务,前几天被关东军情报部抓了。我们都吓了一跳,想想他来过我们家,多可怕呀。”
周书维主心中一沉,可脸上却还是笑着,安抚似的拍了拍林梦棠,“以后小心点儿。”
之后的六七个小时,周书维根本不知道自己吃了什么,听了什么,脑子里全是温寒深的影子,唯一的心思就是盘算着怎么把他尽快弄出来。
关东军情报部,那里不是汪伪政府特务处,也不是日军宪兵部,那里是更可怕的地方。周书维认识松尾,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魔鬼。
在哈尔滨,周书维唯一的接头人就是温寒深,除了惊鸟之外,没有人知道寒山是谁,所以想要救人对此刻的周书维来说太难。其实这次的任务本来很简单,只是物资转运,所以参与的人也很少,这一时间想要拉出人马来去劫人也是不可能的,更何况还是关东军本部。
“我是来保护寒山,保护你的。”
就是这么一句,周书维最害怕的话。他不是军统特工处出来的,他不知道那里有什么样的非人训练,可是他和温寒深相处过,虽然只有一年,但也足以让深刻感受到被抹掉了所有感情、所有知觉的特工是何等的冷酷,不只对敌人,也对自己。
就在周书维愁眉难展的时候,松尾的到访让他十分意外,而更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关东军情报部里的藤堂少佐,他认得那个人,温寒深裁缝铺对门钱掌柜家的伙计。
入了冬之后,哈尔滨下起了大雪,情报部的刑讯室里冷的钻心,周书维跟在松尾和藤堂身后,走重重铁门,血腥味越来越浓,周书维皱眉掏出手绢掩住鼻子,所有的情绪,所有的动作都配合着他的身份,周委员的大公子,受过高等教育的金融才子。
然而一束冷光下的情景让他瞬间咬紧了牙,那是几乎要咬碎牙根的力道,因为疼痛,捅进心里的刀子绞动着的疼痛。
松尾侧目看了一眼周书维,一边脱着手套,一边笑道,“这个人,是惊鸟。”
周书维听罢莫明的望向松尾,又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被钉在刑讯椅上的人。
藤堂凝视着他,“周先生应该认得他吧。”
“认得。”周书维坦言,“他是个裁缝。我在林府见过,也去过他的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