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扯他小声道:“我这儿可也没银子了,咱走吧,瞧着时辰差不多了,别耽误了正事儿。”
张平正在劲儿上,哪肯走:“银子没了怕什么,这么着,我打欠条,一会儿翻了本儿还上,不就得了。”
庄家打量两人的衣着,说话的声气儿,就知是宫里出来的,这宫里出来的太监可都是财主,万岁爷家里好东西多,随便倒蹬出一件半件儿的,就值老钱了,而且能出宫来的,都是主子跟前有点儿闹的,这可是一条财路。
想到此,客气的道:“您要是银子不凑手,咱们庄家先借给您也成,不要利息,回头您翻了本儿还上就成,去叫账房过来,给这位爷取银子。”
不一会儿,来了个四十多的男子,个子矮小,下巴颏留着两簇山羊胡,一双小眼睛眯缝着,瞧着就精明,看了张平一眼:“这位爷打算借多少银子?”
张平看了林杏一眼。
林杏道:“先借一百两好了。”
“得咧。”账房答应一声,取出狼毫笔在舌头尖上顺了顺,刷刷几下就写了张借据,张平按了手印,一百两银子就到了张平手里。
这银子到手了利落,输起来更利落,不一会儿就写了一沓子借据。
林杏见时辰差不多了,拽着张平劝:“回春堂开门了,咱还是办正事要紧。”
张平想起自己的师傅,也不敢再耽搁,从赌桌上不情不愿的下来,刚要往门外走,给两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拦住了去路。
庄家从后头过来,手里掂着一沓子借据:“我说您二位这么走哪行,是不是得先把借的银子还上。”
张平这会儿才算醒过神来,想起自己刚才赌兴上来,按了不知多少回手印,这会儿算算,怎么也得有一千两往上了,借了这么多银子,可怎么填啊。
不免有些慌神:“你,你们这是黑赌坊,哪有说赌钱不赢的。”
庄家冷笑了一声:“这位爷是要闹事儿不成,咱们开的是买卖,赢不了那是您的运气差,赖的着别人吗,有道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就凭我手里这沓子借据,打到衙门也占理,怎么着,要不咱们衙门里过过堂去。”
张平刚要说什么,给林杏拽到一边儿:“你可别犯糊涂,咱们怎么出来的都忘了不成,这要是惊动了衙门,有咱们的好儿吗。”
张平这才想起来,林杏还是永巷里的犯人,弄到衙门去,翻出来,自己八个脑袋也不够砍的,不免着急起来:“他们摆明了就是讹咱们,一千多两银子呢,我从哪儿弄去。”
林杏拍了拍他:“银子倒是小事儿,咱们今儿出来不就是取银子吗,你莫非忘了。”
张平一拍大腿:“是啊,一着急怎么忘了这茬儿了。”
却想起什么,期期艾艾的道:“可那两千两银子是我师傅的,要是我给私自挪用了,我师傅哪怎么办,恼恨起来非踢死我不可。”
林杏笑了一声:“这话说的就远了,咱家跟张公公一见面就投缘,一千两银子算什么,哪比得上咱哥俩的交情,要不这么着,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前头回春堂取了银子回来,把赌账还上,也就是了。”
张平忙点头:“那你快点儿去,时候不早了,耽搁了回宫可就坏了。”
林杏答应着:“成,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