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我举手敲门,没有人应。
动手推了一下,院门紧闭,从里面锁住了。
我跟谷叔对望了一眼,他在斯家大宅一向过得孤僻,加不久前因为被佣人打扰还发过一顿脾气,要是关了门,一向谁也不敢去打扰他。
我站了一会儿,脑中不断思索,忽然想起来:“我以前的家里有把钥匙。”
谷叔立刻对跟着他的佣人说:“唤老张过来。”
自从葭妍和斯定文分手之后,妈妈和葭妍搬走,爸爸和方女士有外宅,我们在斯宅隔壁的房子,就再也没有人住过,爸爸已经将房子转售给斯家的司机一家。
老张很快搓着手过来,呼出气的都成了雾:“谷叔,你找我?”
我随着张司机返回隔壁以前的家中,屋中家具陈设大部分都还在,然后我飞快地跑上二楼,凭着记忆,在楼梯转角的一个巨大的花瓶里掏出了一把钥匙。
很多很多年前,斯成曾经给过我一把他院子的钥匙。
当时爸爸忙着婚外情,我独自在家孤苦无依,他收留我在院中消遣。
我用那把简单的钥匙打开了院子的门,斯家外墙的安全警戒森严,院落中的门不过是一种象征。
推开黑色的厚重大门,整幢院子黑漆漆的一片,淡淡的月光洒落,满庭萧瑟落叶在风中打转。
我独自走了进去,大厅空荡荡的,我转了个弯,在一楼的卧房外的一间客厅,看到沙发上一个瘦削修长的人影。
我定定神,眼睛适应了黑暗,这才看到斯成坐在沙发里,长腿搁在茶几上,指间一点点猩红的光,他正在吸烟。
我站在门前,斯成抬眼望望我,先开口说话,嗓音低微,沙哑不堪:“跟谷叔说一声,让他们都下去吧。”
原来大门外的佣人踌躇不去,他也不是不知道。
我重新走出门去,跟谷叔说:“他没事,说让大家都回去吧。”
谷叔点了点头,扫了一眼院内,稳妥地说:“我留人在院子外,大少有什么吩咐你出来传个话就成了。”
我点点头,要转身进去。
“小豫儿——”谷叔忽然唤住我。
我回过头,看到这个斯家这个忠心耿耿的老臣,面容里平和的皱纹里透出的都是慈祥:“老爷子这一走,最伤心的,应该是他——大少,靠你照顾了。”
我静了几秒,然后对着谷叔点了点头:“放心吧。”
我走回了屋子里去,对着斯成温柔地说:“我开一下灯。”
斯成依旧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里,没有表情,也没有说话。
我抬手到墙壁,摸索着按下了客厅的开关。
灯光大亮的一刹那,他皱皱眉头,抬手在额前挡了一下。
我走到他的身旁,斯成依然穿着今天葬礼的那套衣服,纯黑西服,白色衬衣,黑色领带,黑发整齐地往后梳,发蜡闪着一层薄薄的光,打扮是一贯的金贵工整,只是丧服素颜,英俊的脸孔淡淡的苍白,透出明显的憔悴之色。
他的衬衣胸前落了一层细细的烟灰。
我蹲下去,靠近他的身边:“你能走吗,先换身衣服吧。”
斯成按了按我的手,说:“坐。”
我只好坐到他的身边。
他伸手,将搁在身边沙发上的一个红色盒子递给我。
我接过,看了一眼,有些年份的古式盒子了:“什么?”
斯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