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你不要再把自己搭进去了啊!”
孙左扬像头笼中困兽,胸膛剧烈起伏着,双唇几乎快咬出血来,身子挣了挣却终是埋下头,呜咽着失声痛哭。
他旁边的付远之望着寒意凛冽的刑场,一语未发,只是眸中布满了沉重的悲伤。
法场内,赵清禾跪在高台上,环顾四周,仍然没有看到那道她心心念念的身影。
水雾渐渐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想,他大概是不忍来送她最后一程的吧?
毕竟这样残忍的事情,若易位而处,换过来要她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去,她也是做不到的……
日头一点点升起,梁帝坐在监斩席上,一脸肃然,眼看时辰将至,他伸手从案上的签筒中,拈起了一只红色的令签,慢慢摩挲起来,等着那个最后的行刑时刻到来。
便就在此时,长空之下,一人携一只木匣,旁若无人般地走进了刑场中。
冷风拂过那张清冷俊美的脸庞,他墨发如瀑,衣袂飞扬,不顾周遭惊诧愕然,只目不斜视,一路走向行刑台上的赵清禾。
围在刑场外的书院师生几乎快要沸腾了,人人不敢置信,又意非同一般,此刻见他不答话,更加恼怒:“你简直胆大包天,马上就要行刑了,竟还敢一个人闯了进来,你当这是你家中吗?你意欲何为,难道你要劫法场不成?”
“不是的。”
姬文景终于开口了,只是头也未回,薄唇轻启,背对着梁帝吐出了这清晰的三个字。
他依然望着行刑台上的赵清禾,温柔地笑了起来,缓缓说出了一句石破天惊,令全场震惊的话——
“我是来娶亲的,天地为媒,红珠为聘,来娶我心爱之人。”
他说完,猛然将身上的外袍一脱,长袖翻飞间,里面竟是一袭鲜艳如火的喜服,他取出贴身揣着的那颗珊瑚珠,向赵清禾递去,是一个虔诚无比的姿势。
满场震惊难言,众人倒吸口气,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场上彻底沸腾,像炸开了锅一般,就连梁帝都是难以置信,喉头动了动,一时说不出话来。
姬文景却对周遭动静充耳不闻,只是打开了手中那方紫檀木匣,里面竟是一套美丽的嫁衣,与他身上所着俨然一对。
他走近那行刑高台,对着风中那张早已落满了泪的脸柔声道:“清禾,这是我母亲留下来的嫁衣,你喜欢吗?”
赵清禾泪花闪烁,早就听不见旁边的声音,眼中只能望见那道俊挺的身影,她点点头,泪水落得更汹涌了。
姬文景便笑了,捧着那嫁衣,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步步走上了高台。
他走到她身边,她双手被捆在身后,动弹不得,他便直接将那件美丽的嫁衣披在了她身上,对她轻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