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差不多。
宫中的蝗灾停了、南边的蝗灾也停了,冬去春来,灾难留下的痕迹已寻不到。再到秋天,曾经闹蝗灾的地方迎来了丰收,而宫中,添了一位皇长子。
从前那被传为蝗虫精的妖妃,洗清了罪名,南边的蝗灾自是与她无关,至于宫中……则更是因为有人栽赃陷害,也与她无关。
于是她顺理成章地登上了后位,有一子一女承欢膝下,日后,可能还会有更多的孩子。
遣散六宫的事,在书中亦有提及。却写得很是小心周到,全然不给民间议论她善妒专宠的机会,而是“皇后席氏劝阻良久无果”,是皇帝执意如此。
故事收在了柔安公主的生日宴上。宴席场景描写得绘声绘色,自有他二人在,更还写了席垣、沈宁、芈恬,还有秋白清和……
许许多多曾一同历过诸事的人,一齐构成了结局团圆的场景。
“之后,又到了严冬腊月。”霍祁阖上手中本册,话语未停,眼底浸着笑意又道,“下了一场大雪,柔安公主怕父亲没时间看雪,给他抱了个雪球来。”
“……”安玉吃着点心笑起来,席兰薇神色清淡地睨他,口中“夸赞”道,“信口写续,夫君当这皇帝真是屈才了。”
“啧……”霍祁摇着头啧了啧嘴,“跑到宣室殿来,说要听故事。给你讲了你又嫌弃……你怎么这么难伺候?”
“我是夸夫君呢!”席兰薇一本正经道,“哪有嫌弃的意思?夫君您使劲想……”
霍祁闲闲地瞟她一眼,又看看安玉和霍俨,一副“当着孩子的面不跟你计较”的神色。
及此,天色已很暗了。席兰薇望了望天色便要回长秋宫,被他伸手一挡:“免得你再等那么晚,留在宣室殿好了。”
“……诺。”她不作推辞地应了,安心地坐了回去。安玉看一看父母,嘟囔着提醒霍祁:“玩雪……”
差点忘了。霍祁一副恍悟的神色,起身绕过案几就去抱安玉,大步流星地往外走:“走,玩雪。”
……奏章彻底不看了么?
席兰薇心中想了一瞬但未说出口,看看霍俨,吩咐乳母带他先去睡,自己也起了身,快步追了过去。
霍祁抱着安玉一壁往长阶下走一壁自言自语着:“难得陪阿玉玩一玩,奏章么……朝臣们怪罪起来,就说是你母后拦着不让看。”
“夫君!”席兰薇阴沉着脸一唤,霍祁闷声而笑,也不理她,抱着女儿继续往下走,口中悠哉哉地哼起曲子来,端的是故意气人。
殿前的广场上,支了数十展宫灯照明。暖黄的灯光幽幽地映在洁白的雪地上,遥遥便能听见笑声阵阵。
三人一并堆着雪人,本是能安安静静做完的事情,无奈谁都“没安好心”,总衬旁人不注意的时候丢一个雪球或者索性迎面糊一把雪过去。
一众宫人在长阶之上眺望着,一边看一边忍笑,一边忍笑一边又有点担心:皇帝皇后可别在殿前打起来……太丢人了。
“猜猜那两个大雪人哪个是陛下哪个是皇后娘娘?”
大监袁叙慢悠悠地先开了口,饶有兴味的样子听得众人一愣。瞠目结舌地回头看过去,袁叙扫了他们一眼,又说:“左边那个是陛下,我赌二百两银子。”
一众小宦官都觉得袁大人您不厚道——摆明了左边那个是陛下,个子足高出一头,是皇后娘娘就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