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冲甘父甘母打招呼:“呦,老甘,女儿女婿这么忙,才回来啊?”
甘母也不知听没听见前面半句,只回:“我呀说不动他们,本来还打算初二回来呢。”
两三句话聊完,甘父拖着行李箱往单元楼的方向走,甘母和唐颂在寒暄,甘棠被女婿两个字震得不轻,回过神来却对上唐颂求助的眼神。
甘父在前面笑:“上去再聊,站这是怎么回事?”
甘母也直拍自己的额头,忙请唐颂上去坐坐,甘棠立马明白他的求助是指什么,拦住母亲略显急切的动作,简要说明的唐颂之后的安排。
“什么事都得先吃饭。”
“不用了,他真有事。”
甘父甘母有点摸不清状况,唐颂就再次简单解释,说和别人有约,道了谢又道了歉。
甘棠趁机催父母先上楼,结果甘母一走三回头,又说自己失礼又说改天再见,就差没拽住唐颂的手说今天这顿年夜饭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甘棠转身送唐颂时,反常地客套,唐颂拍了拍她的肩,只说:“你爸妈比你要热情。”
说完,他就往车边走,在路旁暖黄色的灯光下,他的背影修长挺拔,竟让甘棠脑子一热,然后冲过去抱住了他。
当然,那只是一瞬间,就连甘棠自己也没想清楚是真的从后面抱了一抱,还是只蹭到了他的外套。
她很快松开,然后对他说了句谢谢。
“怎么了?舍不得我?”唐颂转身,语带调侃。
“你一点也不适合开玩笑。”
“好了好了,”唐颂没在意,“新年快乐。”
“你也新年快乐。”她往后退了一步,朝他挥手,然后看着他的车消失在小区的拐角,竟然觉得,要是他不走,这个夜晚或许会更加美好。
上楼时,她耳边是模糊的鞭炮的混响,鼻尖萦绕着淡淡的各家各户年夜饭的味道,可是直到母亲在门口叫她,她的眼前却依旧是那辆车逐渐远去的影子。
还好,回家的喜悦很快把这点忧伤都掩盖了,她看着满桌的美味佳肴,顿时充盈着温暖的满足感。她和父母亲切地热聊,一起看春晚,窝在沙发上,像还没长大的小女孩。
母亲骂她吃没吃相坐没坐相,父亲在一旁说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就别碎嘴,甘棠笑嘻嘻地拉着他们俩,左边一个右边一个,笑得眼睛眯成两道细线。
家里有守岁的习惯,她今天睡了一上午,倒也不困。将近十二点时,她收到了来自同学同事的各类短信。她一一回复,忙得不亦乐乎,想着给唐颂主动发一条,刚发送成功,他就打过来了,吓得她差点手滑把手机掉到地板上。
甘母在一旁骂毛手毛脚的,她却躲到自己的房间里,做了两个深呼吸才接听,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结果他听到一声喂,竟说:“怎么了,回家了心情还不好?”
甘棠一捶胸,忙调整语气,问他在哪儿,在干什么,听见那边闹闹哄哄的,总算心里有点宽慰。他逐一答复,很是耐心,两个人打了十几分钟,明明说了很多又像是什么也没说,后来,甘棠咬了咬牙,像是挤牙膏一样:“唐颂……今天真的对不起。”
那头顿了顿,不正经也不玩笑:“我最后再说一遍,真的没关系。”
甘棠挂断,默默地想,这或许是她过的最好的除夕。否极泰来,悲喜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