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响仍不停重复着配音员庄严沉重的声音。
徐轻舟本人也喜欢看纪录片,因为总能从里面了解从未知晓的世界。或许这是他为数不多的、遗传自父母的基因。
“轻舟,过来吃点水果吗?”徐母向他那边望去。
徐轻舟回头看了眼微波炉——还需要五分钟。他坐到另一边的单人沙发里,正想自己剥个柚子,却发现徐母已经剥好递到他眼前。徐轻舟不会拒绝别人的亲昵,尤其是带着点讨好的举动。
徐轻舟笑笑接了过来,边嚼着柚子边把注意力放在电视上。一时间,客厅静得可怕。他漫不经心地想,自己是不是破坏了原来和乐融融的气氛。但他不会化解这种尴尬的状态,,从小到大都学不会。
“你去看过奶奶了?”徐父突然问。
徐轻舟有一瞬间的愣神,随后垂下眼睑,扔了手上的残渣。他想起了,自己回来的时候带着周姨给他的保温瓶。
“嗯,下车后就去了趟。”他如实地说,“暂时的护工我也找好了,接下来几天我都会去养老院。”
徐母稍微瞪大了眼:“护工找好了?”
“朋友介绍的。”徐轻舟轻声说。
吴峡人脉广,他前两天提起了下,次日人就帮他物色好了。价格实惠,人也老实,最重要的是有吴峡的保证。
“之前你大伯说要找,结果也没点声音。”徐母埋怨道,她对大伯那家子看不惯许久了,“你二伯和姑母也是不管事,哎他们……”
徐父打断道:“好了,别总嘀嘀咕咕。”
徐母哼了声,果真不再出声。尽管她脸上的无奈和不满仍未收敛。
徐轻舟没参与这段话题,对于亲戚,这么多年来他也看尽了他们的人模狗样。就算产生过不满,那也是少不经事的时候。
他是如此渴望处在无关紧要的角落,冷眼看别人的你争我抢,只是他的沉默从来都不能得到很好的体谅。
“轻舟,你怎么看房子的事?”徐父突然问道。
徐轻舟依旧保持原来的姿势,目不转睛地望着电视,仿佛广告也能让他看得津津有味。
他反问:“我能说吗?”
“说吧。”
徐轻舟觉得好笑,他不觉得自己的想法能起到什么作用。
约莫过了几分钟,待那沉稳的男音再次响起,他才慢慢地开口:“大伯的儿子应该快结婚了,所以大伯想要那套房子;二伯没什么心思,他好像对这方面一直都没心思;姑丈年底要做手术,姑母正缺钱。”
他顿了顿,合上嘴。至于自己的父母——大概也想混这趟祸水,但他不想点破。
奶奶的那套房子除了能换来政府批下来的新房外,还能拿到一定的补偿金。那资金面额不算多,可也不是小数目。以他父母如今的家境,根本不用在乎那套处在城市新开发区的房子以及那点钱。
可物质这种东西,哪儿来极限?
徐轻舟瞥了眼徐父赞同的神色,抿抿唇,知道这个话题可以结束了。
“牛奶热好了,我去拿些给云舟。”他站起身。
“哎等等。”徐母喊住了他,指了指装着柚子肉的盘子说,“你把这些也拿去给云舟吧。”
徐轻舟看了眼水果盘,眉毛微不可见地蹙了蹙。
时针不知不觉间踏进晚上十点,门缝间透过和煦的灯光,徐轻舟有过一瞬间的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