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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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他的剑,他的剑路,他的剑意,他的剑心。

    在这世上,剑路千奇百怪,剑意崎岖曲折,而这剑心,万中无一。

    云海涛是个难得有剑心的人。

    他对这样的人,总是有几分宽待的。

    聂明心道:“你为什么想拜我为师?因为我是剑君?”

    云海涛道:“因为你很厉害!”

    聂明心指了指不远的高台之上:“那边那两个,也很厉害。”

    “倘若你想学刀,隔壁的三位刀主,也不遑多让。”

    云海涛一时语塞,他想了想,认真地问:“如果我答出来,您会收我为徒吗?”

    聂明心道:“不会,这么糟心的徒弟,一个就够了。你已有剑心,剑招随心而发,问鼎巅峰,不像你想的那么难。”他轻轻笑一声:“沈卿如何不好,也是我的徒弟,尚还轮不到他人替我管教。昨天的时候,我听见你置喙沈卿,心中稍稍有些不高兴,今天来,其实本来是稍微教训你一下的。”

    云海涛只能道:“剑君您可真偏心。”

    聂明心眼角瞥到一抹红影,将神情掩在黑色帷帽纱窗之下,轻轻将食指横至唇中,不轻不淡:“可人心都是偏着着长的。”

    “那你最后为什么又换了心思?”

    “日后欢迎到天雪崖上作客。”

    聂明心没有答他,他微微转身,又换成了寒眉肃目的另一张面孔。看也不看追下来的沈卿,背身而走。

    回到竹楼之上,琉璃客道:“我本以为,你是替沈卿讨不平去了呢。”

    聂明心道:“你是太小看我,还是太小看沈卿?”

    “噫~话不是这么说的。”琉璃客折扇轻摇,“明心你呀,不是从很久之前,就已经是偏心偏得没边了?”

    “哦?比如?”

    琉璃客但笑不语。

    聂明心瞥了他一眼,轻哼一声,又回他的位置闭目静坐。

    琉璃客料到他还会开口,他折扇摇到第七下,微微一顿,便听聂明心道:

    “我后来想,哪怕我替他出了这个头,讨了这个不平,除了解气,其实没什么意义。何况讨了这个不平,只会招人非议。再说我本来也没生气,就不提解气了。”

    琉璃客轻轻一笑,轻瞥一眼已至楼下、却偏偏止步的沈卿,不急不缓地道:“你这样冷静,看得这么透彻,那还跟沈卿闹什么别扭,说开了不就好了?”

    这次聂明心沉默了许久。

    久到琉璃客以为他不会再答。

    “我少时离家,家中有善卜筮的长辈,临出门前,兄长曾请他为我卜卦。”聂明心缓缓睁开眼,如黑琉璃般通透的眼睛半阖着,语调平缓却带着几分不解其意,“渡风波,勘尘劫;生碌碌,为情终。”

    “我年少的时候,只以为是要我剑破尘劫,勘定风波。而这两项,我这无双宝剑,向来无往不利。可生碌碌,为情终,又是什么意思呢?”

    琉璃客一抚折扇:“情钟,情终,情种。噫,这是在暗示你将是个多情种子?”他又反应了一下,打趣道,“啧,我刚刚听见了什么,长辈兄长?明心原来你并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呀。”

    聂明心扫他一眼,实在是懒得动手打他了:“这卜辞后半的主人,是我,又不是我。”

    “不是你?”琉璃客略微思索,他心中已有定论,摩挲着扇柄的手指微微一顿,挑眉道:“哦……沈卿?”

    “所钟,所终,不得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