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他笑着说:“我自己忘了,父亲让我下午去芒湖看新机场呢。”抬头眯起眼看了看太阳,说:“左右是迟了,回头只好撒谎了。”
许长宁见几个侍从都是一脸的难色,便笑道:“瞧你们这点胆量,真是给你们三公子丢人,他都不怕,你们怕什么?”三公子笑着说:“你别在这里激将,我说话算话,今天晚上定要去府上叨扰的。回头我给老宋打个电话,万一父亲问起来,叫他替我圆谎就是了。”
许长宁听他这样说,果然高兴,突然想起来,说:“竟没有替两位小姐介绍。”于是说:“牧兰、任小姐,这是慕容三公子。”那三公子却道:“外人面前也这样胡说?我有名字,慕容清峄。”
牧兰适才听他与许长宁对话,已隐约猜到他身份不一般,这才知晓竟是赫赫有名的慕容三公子。只见他年纪不过二十出头,手中把玩着那条蟒皮马鞭,虽是一脸的漫不经心,但当真是芝兰玉树一般风度翩翩。许长宁本来也是一表人才,竟是相形见绌。只在心里想,原来他长得还是像他的母亲,报纸上常常见到她的照片,雍容华贵。
许长宁果然即刻往家里挂了电话,叫人预备请客。及至傍晚时分,一切俱已妥当。素素本不欲去,但牧兰只觉得此去许府,虽非正式,但是是意外之喜,哪里肯依她,只软语央求她做陪。几乎是半求半劝,将她拉上汽车。
六
许府里的晚宴只算是便宴,但豪门世家,派头自然而然地在举手投足间。连牧兰都收敛了平日的声气,安安静静似林黛玉进贾府。好容易一餐饭吃完。仆人送上咖啡来,慕容清峄却一扬眉,“怎么喝这个?”许长宁笑道:“知道,给你预备的是茶。”果然,用人另外送上一只青瓷盖碗。慕容清峄倒是一笑,“你真是阔啊,拿这个来待客。”许长宁道:“我怕你又说我这里只有俗器呢!”慕容清峄道:“我平常用的那只乾隆窑的雨过天青,有回让父亲看到了,老人家不知为什么心里正不痛快,无端端说了一句‘败家子’,真是触霉头。”
一旁的许长宣却插话道:“夫人日常待客用的那套,倒是极好的钧窑。”慕容清峄笑道:“如今母亲也懒怠了,往年总是喜欢茶会与舞会,今年家里连大请客都少了。”一面说,一面却抬手看表,“要走了,父亲说不定已经派人找我了。”
许长宁也不挽留,只是亲自送出去。牧兰与素素不过多坐了一刻钟,也就告辞。许长宁派车送她们回去。牧兰家在市区里头,素素却住在市郊,于是车子后送她回去,她道了谢,目送许府的车子离开,才转身往巷子里走。
秋天的晚上,路旁草丛里都是虫声唧唧。倒是一轮好月,泼泼溅溅的银色月光,照得路面似水似镜一样平滑光亮。她借着那月色在手袋里翻钥匙,她住的房子是小小的一个院落,篱笆下种着几簇秋海棠,月色里也看得到枝叶葳蕤。院门上是一把小铁锁,风雨侵蚀里上了锈,打开有点费力,她正低头在那里开锁,却听身后有人道:“任小姐。”
她吓了一跳,手一抖钥匙就掉在了地上。转身只见来人倒有三分面善,只想不起在哪里
见过。那人微笑着说道:“任小姐,鄙姓雷,鄙上想请任小姐喝杯茶,不知道任小姐肯不肯赏脸?”她这才想起来,这位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