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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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一步踱着,那脚步倒似有千钧重一样,过了很久,才从屋子这头,踱到了屋子那头,而墙角里的落地钟,已经咣当咣当地敲了九下了,他这才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那钟。终于听见楼梯上传来细碎的脚步声,舒东绪的心不知为何一紧,医生已经走了进来。慕容沣见到医生,嘴角微微一动,像是想说话,可是到最后只是紧紧抿着嘴,瞧着医生。

    威尔逊医生一脸的疲倦,放低了声音说:“延误得太久了,原谅我们实在无能为力。”稍稍停顿了一下,话里满是惋惜:“真可惜,是个已经成形的男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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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妹手足之情(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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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沣还是面无表情,威尔逊医生又说:“夫人身体很虚弱,这次失血过多,我们很困难才止住出血。而且她受了极重的风寒,又没有得到很好的照顾,这次流产之后创伤太重,她今后怀孕的几率很低很低,只怕再也不能够生育了。”

    威尔逊医生待了许久,却没有听到他的任何回应,只见他眼中一片茫然,像是并没有听懂自己的话,那目光又像是已经穿透了他的身体,落在某个虚空未明的地方。因为楼上的病人还需要照料,所以威尔逊医生向他说明之后,就又上楼去了。舒东绪每听医生说一句话,心就往下沉一分,等医生走了之后,见慕容沣仍旧是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全身都绷得紧紧的,惟有鼻翼微微地翕动着。他试探着说:“六少先吃晚饭吧,尹小姐那里……”

    慕容沣却骤然发作,勃然大怒:“滚出去!”舒东绪不敢发一言,慌忙退出去,虚虚地掩上门。只听屋中砰砰啪啪几声响,不知道慕容沣摔了什么东西。舒东绪放心不下,悄悄从门缝里瞥去,只见地上一片狼藉,桌上的台灯、电话、茶杯、笔墨之类的东西,都被他扫到地上去了。慕容沣伏在桌面上,身体却在剧烈地颤抖着,舒东绪看不到他的表情,十分担心。慕容沣缓缓地抬起头来,方抬起离开桌面数寸来高,却突然“咚”一声,又将额头重重地磕在桌面上。舒东绪跟随他数年,从未曾见他如此失态过。他伏在那里,一动不动,惟有肩头轻微地抽动。

    因为屋里暖气烧得极暖,所以漏窗开着,风吹起窗帘,微微鼓起。他手臂渐渐泛起麻痹,就像是几只蚂蚁在那里爬着,一种异样的酥痒。

    车窗摇下了一半,风吹进来,她的发丝拂在他脸上,更是一种微痒,仿佛一直痒到人心里去。她在梦里犹自蹙着眉,嘴角微微下沉,那唇上用了一点蜜丝陀佛,在车窗透进来隐约的光线里,泛着蜜一样的润泽。

    陶府的墙上爬满了青青的藤,他认了许久,才辨出原来是凌霄花,已经有几枝开得早的,艳丽的黄色,凝腊样的一盏,像是他书案上的那只冻石杯,隐隐剔透。风吹过,花枝摇曳,四下里寂无人声,惟有她靠在肩头,而他宁愿一辈子这样坐下去。

    仿佛依稀还是昨天,却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了。

    久得已经成了前世的奢望。

    冰冷的东西蠕动在桌面与脸之间,他以为他这一辈子再不会流泪了,从母亲死去的那天,他以为一辈子都不会了。那样多的东西,他都已经拥有,万众景仰的人生,唾手可得的天下,他曾于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