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就请他亲自出诊,连同护士一起,就坐了他的汽车,匆匆忙忙赶回去。谁知老远就看到那老妈子站在大门外,向着大路上焦急张望,程信之一下车就问:“你怎么在这里,不在里面照料病人?”那老妈子哭丧着脸说:“程先生,林小姐走了。”
程信之脱口道:“什么?”
那老妈子怕担干系,连忙说:“您走了不大一会儿,林小姐就醒了,醒过来之后马上就说要走,我怎么拦都拦不住她。我劝她等您回来再走,她像是横了心了,拿起衣裳就走了,我一直追出来怎么叫都叫不住……”程信之忧心如焚,道:“她现在……她现在病成那个样子,怎么能走掉?”可那老妈子毕竟不是自家下人,而且静琬这样倔强,却也是他未曾料到的。他素来就不会迁怒他人,何况这件事情,也怪自己一时忙乱,没有考虑周到。他站在那里,心绪烦乱,也说不上来担心还是旁的什么念头,只觉得心中百味陈杂,站在那里良久,最后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这么一耽搁,等程信之到大帅府时,已经差不多要开席了。今天招待的都是承军中的一些将领,那些人都是些领兵的武夫,逢到这样的场合,自然是无法无天地肆意闹酒,席间热闹非凡。程信之留意慕容沣,但见他虽然在这里陪客言笑,可是眼中隐有焦虑,舒东绪侍立在他身后,那神色似有些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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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团锦簇中的喜事(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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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酒宴散后,有的客人去听戏,有的去听大鼓书,还有的人到后面去看电影。程信之看谨之换了衣服出来,招呼了一圈宾客,又到里面去招待几位亲友。他一心想要和谨之谈一谈,可是等到最后谨之出来,花厅里只有程家几位亲人,他满腹的话,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踌躇了一下,终于问:“露易莎,结婚快乐吗?”他们是开明家庭,兄妹间说话一向随意,大少奶奶笑道:“信之,哪有这样问一位新娘子的?”程允之在旁边,忍不住就“哧”地笑出声来。谨之本来落落大方,此时只是微笑,她今天一身浓艳的中式衣裳,喜气洋洋的直衬得脸颊上微有晕红,略显娇羞。程信之看到她这种样子,终究只是说:“谨之,你可就是大人了,不能再像从前一样,事事由着自己的性格。夫妻二人相处,要时时关切对方才好。”大少奶奶道:“咦,信之虽然没有结婚,可是讲起理论来,倒是头头是道。”旁人都笑起来,话题就又扯开了。
今天慕容沣的三姐夫陶司令送了几部电影来,在后面礼堂里放映。程信之哪有心思看电影,只是在那里枯坐罢了,倒是坐在他旁边的惜之,咕咕唧唧不住跟他议论电影的情节,他只是随口答应着。忽然听人低低叫了声:“四少爷。”他回头一瞧,正是程允之的听差。他没有做声,起身跟着那听差走出去,穿过月洞门,后面是一幢西式的洋房,这里本来是专门给谨之招待女客用的,因为现在客人都在前面听戏看电影听书,所以这里反倒静悄悄的。这花厅也布置得十分漂亮,落地长窗全都垂着罗马式的窗帘,窗下摆满了温室培养出来的牡丹,娇嫩鲜艳。但见谨之立在那里,看着那牡丹,似乎正在出神,而程允之坐在沙发上,捧着一杯茶,低头正轻轻吹着杯中热气。
那听差唤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