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念头就是了。”
她既然说得这样决绝,尹楚樊便不再追问。静琬果然一意地寻着机会,只是并没有恰当的时机。这天赵姝凝过来看她,两个人说些家常话。赵姝凝因见床前小几上搁着一把西洋镶宝石小手枪,于是说:“听六哥说,这种枪是国外特别订做的,而且就订了那么一对,很贵重呢。”这枪本是事变之前,慕容沣与车票一起送给静琬的,她本来是取出来打算还给慕容沣,此时听赵姝凝说原来是一对中的一支,心下微觉尴尬,更夹着一丝微妙的异样,随口岔开话说:“六少的枪法很好。”
赵姝凝眼睛瞬间明亮,说道:“六哥的枪法,还是大帅亲自教的。六哥从小就极为好强,我记得六七岁的时候,大帅问他长大后想不想当团长,谁知六哥说,他长大了才不干团长呢,大帅问他那长大了干什么,六哥头一扬就答:‘当治国平天下。’后来大帅一直得意非凡,连夸六哥有志气。”
静琬见她言语之间,无限钦佩。赵姝凝见静琬凝望自己,面上一红,垂下头去,说:“我就是这样啰嗦,一点小事也絮絮叨叨讲上半晌,只怕尹小姐听了不耐烦。”静琬道:“不,我很爱听呢。”又问:“赵姐姐是哪一年的?我猜姐姐比我年长。”赵姝凝说:“我比六哥小一岁零四个月。”静琬笑盈盈地说:“我与六少是结拜的兄妹,那么我叫您一声姐姐,姐姐不要嫌弃我。”赵姝凝“啊”了一声:“原来你与六哥是结拜的兄妹,我还以为……”说到这里,笑了一笑。静琬哪里不明白,只是装作糊涂:“我年轻糊涂胆大,反正高攀了六少这个大哥,姐姐与六少是中表至亲,那么姐姐就也是我的姐姐了。”
赵姝凝听她一口一个姐姐地叫,嘴头既甜,心思又灵巧,如何不喜欢。两个人越见亲密起来,此后赵姝凝就常常来陪她解闷。
这天余师长请了尹楚樊去吃饭,慕容沣每天临睡前却总是要来看一看她的,只是他晚上常常开会到很晚,回来时她总已经睡着了,今天因为散会得早一点,静琬还没有休息,他笑着说:“今天总算见着你了,前天昨天我来时你都睡着了。”
静琬叫兰琴:“去替六少拿消夜来。”兰琴果然拿小盘捧了一碗面来,慕容沣见是鸡丝细面,宽汤清油,清香扑人,不由笑道:“劳驾,可真是多谢了。”兰琴笑嘻嘻地道:“尹小姐老早叫厨房预备下了,又不敢下得太早,怕六少过来时面又糊了。”慕容沣接过筷子,兰琴悄无声息就退出去了,慕容沣胃口甚好,慢慢吃着面,笑着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
静琬含笑道:“我问了姝凝姐姐啊,姝凝姐姐真是细心,大哥你爱吃什么,爱喝什么,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姝凝姐姐都牢牢记着。”慕容沣神色微变,不由自主一筷子面就停在了嘴边,静琬怕弄巧成拙,不敢再说,只笑着问:“你怎么不吃了?”
慕容沣笑了一声:“你怎么不说了?”静琬见他虽是笑着,眼里却露出冷峻的神色,心中害怕,微笑着叫了声:“大哥。”话音犹未落,慕容沣已经将筷子一掼,那双筷子上端本有细细的银链子相连,只听“啪”一声银链子断了,一支筷子斜斜地飞出去,另一支落在地上,那碗中的汤水都震得溅了出来,他的眼睛如能噬人,只是咄咄地逼视着她:“尹静琬,你不要逼我太甚,今天我就将话说明白了,我不当你的劳什子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