冕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你何时来的,怎么也不进去等着?”
“学生也是刚来。”孟阶淡淡的道,并不多说一句话。
他既亲自前来,那必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夏冕扭头看了孟阶一眼,领着他进了正院的书房。
书童捧了两盏新沏的茶水进来,夏冕接过一盏啜了两口润了润嗓子,才道,“说吧。”
孟阶将茶钟放在高几上,问道,“老师可还记得郭颂?”
“自是记得。”
郭颂与夏冕都是天兴乙未科的进士,夏冕是第二甲第一名,郭颂是第三甲第二名。两人的制艺学问都不错,一同拜在杨成礼杨翰林的门下。
永隆十四年发生‘大礼议’的事时,郭颂远在贵州,并没有波及到他多少。过了两年,他被永隆帝召回,任职南京翰林院学士。现在他被调到浙江任布政使司布政使兼按察使司按察使。
他在清流派中虽没有像夏冕一般举足轻重,但也占一席之地。
孟阶犹豫了一下,说道,“学生怀疑他通敌。”
夏冕愣了愣,问孟阶,“你从哪里发现的?”
孟阶起身,将书房的门掩上,这才递给夏冕一本奏报。这本奏报是底下交上来的,上面记了郭颂这几年里的工作。
“我瞧着没有哪里不对。”夏冕细细的看了一遍奏报,上面清清楚楚的记着什么日期郭颂做了什么,就连掺和的人名都记得明白。
孟阶点点头,又递过去一张纸条来,“老师瞧瞧这个。”
纸条上面写了一行小楷:陛下发兵,尔且暂避海上几日,风头过后,再做商议。
夏冕和郭颂曾在杨成礼手下一同做事,自是认得他的字的。夏冕惊愕的看向孟阶,“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老师不必知道这个。”孟阶只拱手道,“学生告知老师这件事情,是让您好有个心理准备。一旦事发,清流派必会遭受非议,老师还是想想怎么稳住阵脚为好。”
夏冕瘫坐在凳椅上,“我竟不知他有这个本事,这个罪名,恐怕谁人都担待不起。”他顿了一顿,又问,“你想怎么做?”
孟阶没有接话,书房里一时又沉寂了下来。夏冕皱了皱眉头,叹气道,“罢了罢了,这样的人也不必袒护他,你且做你的打算就是。”
孟阶还年轻,突然被推到一个高点,必然需要一个助力帮他站稳脚跟。只是要拿清流派的人开刀,夏冕还是有些犹豫的。他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任由孟阶去做。
永隆帝的身体是越来越不好了,怕是明年都撑不到。那时新帝登基,可就什么都不好说了。谢光既要保住自己的地位,必然会有所行动。倒不如在他之前,先发制人。
谢光难动,但他手下的人可就容易多了。只是要搜集证据,就有些难处了。夏冕想了想,与孟阶道,“让你手下的人多看着些刘祯,还有……我看你和太子似乎走的很近?”
孟阶淡淡的回道,“倒也不算熟悉,只是在英国公府见过几面罢了。”
“是了,你舅父是英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