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步。我看到裴潜和傅嫤走在了一起。
他们其实看起来并不合衬,裴潜个子高出许多,而傅嫤还是个未长开的孩子。可是裴潜跟她说话的时候,微微低头,神色间带着几分宠溺。少顷,他像是说了什么惹得傅嫤嗔恼,伸手往他臂上捏了一下,裴潜那张被许多人称赞俊雅无双的脸上,竟笑得似得逞一般。
“真是好事都让她占了,是么?”姊姊在我耳边低语道,满是感叹。
我笑笑,面上不以为意,可一直到回家,我的脑海里还想着那两人在一起的样子。
心中并非不羡慕,情投意合,说的大概便是如此吧?
傅筠的事没了下文,不过几日后,父亲回到府中,神色却有些不快。
“魏傕要来长安。”他对母亲说。
“魏傕?”母亲想了想,道,“夫君帮过的那个洛阳北部尉?”
“正是。”父亲道,叹口气,将一封信掷在案上,看看我,“父亲亲自来信,要将苹许给魏傕的儿子。”
此事,我感到愕然,母亲更是忿忿。
魏氏出身河西望族,与徐氏是故交。魏傕的父亲和我的祖父当年同朝围观,相交甚好。而魏傕亦与我的父亲有少年之谊。但是,这远远不够。
魏傕先前在洛阳任北部尉,曾得罪权贵,我父亲多方帮助才得免罪。如今,他到长安为官,也不过是个骑都尉,比起父亲有意结交的京城贵胄,简直不值一提。
无奈祖父毕竟是祖父,父亲再不愿意,也不敢违抗。
两个月以后,魏傕一家来到了长安。他们举家登门拜访之时,我见到了自己那个传说中的未婚夫——魏郯。
这一年,我十四岁,而魏郯与我同龄。
若论长相,他当然不及裴潜或者傅筠那样雕琢般精细。他的五官很有些棱角,却不突兀,看起来竟也十分英俊。当我第一次见到魏郯的时候,他立在魏傕身后,眉宇神气昂藏,教我眼前一亮。
我和魏郯的婚约,在我十八岁的时候定下了。父亲一直以相士说我不宜早婚为由拖延,却奈何不得祖父催促,我的年纪也已经不能再拖了。
从相识到定婚,我和魏郯已经不算陌生。
母亲告诉我,与魏郯定婚是权宜之计,若遇到时机,父亲还是会退掉。
我并没有把这话太放在心上。因为对于这个未婚夫,我觉得还算合意。魏郯来到长安之后,不到两年,就凭本事成为了少年羽林郎。每当我与贵女们到宫苑中游玩,少年羽林郎们骑马执戟奔过宫禁,总能引得不少人顾盼生辉。
而他们之中,魏郯无疑出类拔萃。同是一身的铠甲,他能比别人穿得多出几分飒爽之气;天子常常在宫中让羽林竟武或蹴鞠,魏郯也总能抢得头筹。
让我惊讶的是,他然与裴潜私交甚好。有一回聚宴,他送我回家,路上与裴潜相遇,二人熟稔地说起话来。我询问之下,才知道魏郯早已跟他认识。
羽林宿卫官杜寅与父亲交好,他曾告诉父亲,天子对魏郯很是欣赏,此人将来前途无量。
这话,父亲微笑着听了,无多表示。
我知道父亲的心思。魏氏出身河西,世代武将,魏郯的梦想就是像他的祖辈那样到战场上去,取得军功,封侯拜相。可这样的前景,父亲是嗤之以鼻的。封侯拜相,最后还是要回到朝廷,食禄千石的大将,要比同样等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