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神色冷漠,“还有大司马。”
“陛下还有妻儿!乱军来到,他们也要蒙难!”我大声道,周围的军士都看了过来。
“他们已经走了。”天子仍旧不慌不忙,唇角翘起,抚着阿谧的脸,“至于你我,都会死。”
“只怕未必!”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紧接着,脚步声杂乱。军士们让开一条道,当中一行人从城下来到,为首者,却是裴潜。
他风尘仆仆,看看我,又看向天子,一礼:“禀陛下,宫中乱军已全数剿杀!”
心如同在坠落的那一刻被托住。
天子的神色却是一变,盯着裴潜,似不可置信,片刻,望向皇宫。
火仍在烧,钟声仍传来。
“那是佯动,”裴潜淡淡道,“我等方才赶回到城下之时,羽林才开始点火。”
烛燎在风中刮得“呼呼”乱舞,映在天子的脸上,阴晴不定。
“陛下。”我小心地看着他,又看着阿谧,轻声道,“都过去了。”
“陛下!”这时,一个声音急急传来,望去,却是徐后上了城楼,怀里抱着年幼的皇子励,而后面,跟着哭泣不止的魏婕妤和魏贵人。
天子看到她们,脸色登时惊怒,看向裴潜:“是你!”
裴潜并不否认,道:“臣等赶到之时,乱贼正要将中宫灭口。”
“陛下!”徐后双目通红,“方才励儿啼哭,要寻陛下,妾等藏身无处,幸得将士相救。陛下若有万一,妾等孤儿寡母亦无生念!”
她怀里的皇子励啼哭着,天子看着他们,脸上的戾气如同死寂。
正在此时,忽然,一阵鼓声,如同夏日天边滚动的闷雷隆隆响起,隐约而浑厚。
城墙上登时传来一阵欢呼声。
众人皆诧异,朝前方张望。
“大司马!”有军士欣喜若狂地喊道,“大司马回来了!大司马真的回来了!”
心跳似乎在一刹那间被形,就算是差点被吕征骗了的时候,我也没有放弃过。
他在许多的场合出现,我深夜孤眠时,众人在堂上哭丧时,我逃离魏府时,危险来临时等等。我对他的态度也跟我的心情一样多变,欢笑、撒娇、抱怨、踢他拧他,但当他真的出现,我只是抱着阿谧立在城墙上,看着遍野的火把光涌来,攻城的人丢盔弃甲,在城内和城外的军士夹击下四处逃窜,旗帜、兵器、尸首残落一地。
而那火把光照汇聚的洪流之前,一匹骏马当先,上面的人身披甲胄,正是我这段时日以来以来一直企盼的模样。
鼻子又开始发酸,我怕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