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了停,他又道,“弟却有一事,有求于长嫂。”
我讶然:“何事?”
魏昭道:“弟明日巡细柳营,请长嫂与侄女同往。”
我怔了一下,心中很快明白过来。
雍都不大,这里的驻军,除了保卫皇宫的羽林,最重要的就是雍都郊外的细柳营。细柳营本是长安的兵营,天下大乱之后毁去。天子定都雍州,魏傕为了鼓舞军民之心,沿用旧称重建细柳营,而其中事无巨细,都是魏郯一手带起。
如今,魏昭接受朝中事务,朝堂上的群臣好办,军营里的兵将却恐怕一时难服。所以,他想到了我和阿谧,想用我们拉拢些人心。
没想到我还有些用处。
“二叔所请,妾自当从命。”我对魏昭和气地说。
魏昭双目掠过微光,向我一揖:“多谢长嫂。”
115、阅兵
回到室中没多久,管事就来了,手里也托着一套孝服。
“少夫人。”他神色小心翼翼,“夫人吩咐小人将孝服送来。”
我抱着阿谧,看看那面上的一件,刚撕下的粗麻布,毛扎扎的边缘看着刺目。斩衰,我上一次穿在身上,是傅氏灭族的时候。
“放下吧。”我说。
管事应了声,向我一礼,退了出去。
“夫人。”阿元走过来,眼睛泛着红,“大公子、四公子还有几位堂公子都还未寻见尸首,如何就办起了丧事?还有二公子,竟要夫人随他去营中,这……”
我对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多说。
“将这信送给李掌事。”我将一张纸交给阿元。
阿元接过,看了看,神色一变。
“查吕征行踪?”她压低声音,“夫人的意思……”
我说:“消息传回来,皆是此人在说话,还是该打听清楚才好。”
“还有……马奎?”阿元的声音低得只有气息,“夫人想走?”
“总要提早预备后路。”我轻声道。
信里,我请李尚查点能带走的钱财,并去请马奎等人到雍都来。
这是不得已而为之。
魏郯的死讯,在我看来疑点颇多。
首先,照吕征所述,梁玟突袭水寨,与骐陵之战可谓异曲同工。魏郯那样一个人,在骐陵的时候,他就曾经对水寨的不足有诸多考虑,怎会容得重蹈覆辙?
其次,魏安在雍池造楼船的时候,我曾听他与工匠讨论楼船的防火之事,说魏郯对防火重视非常。
再次,就算魏安做的楼船仍然难挡火攻,魏郯帐下的几十万大军,一向部署有条,而梁玟一击而溃,岂非不合常理?
当然,我会想这些,或许是因为噩耗来得太突然我无法接受,或者说我心存侥幸,但不管是真是假,雍都的状况都是能预见的。
府中,魏傕行将就木,没了魏郯,郭夫人和魏昭已然是主人。
魏昭的将才,我并不看好,梁玟一旦破了怀州,雍州便如危卵。这两日,我已经听到有人在议论魏昭奏请往北迁都之事。
这般情势,我和阿谧留在府中,孤女寡母,今后的生活便悉听他人摆布。
当然,还有另一种情况,是我想一想都觉得痴妄太过的,那就是魏郯没有死……
鼻子酸酸的,我怔怔地看着玩弄小铙的阿谧,又开始想哭。
许是察觉到周围人的愁眉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