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和月亮,冷飕飕的。
我看不见前方,也看不到来路,却一直不断地向前走。
“……阿嫤……”似乎有人在唤我的名字。我举目张望,什么也没有。
“阿嫤……”那声音很熟悉,低低的,如同某种粗糙的触感,心被拨了一下。
我蓦地一惊,光照刺目。鸟语声声,和风轻拂,我站在后园里,小楼,花丛,还有前面的父亲和母亲。
“母亲,父亲……”我奔上前去,望着他们,莫名地想哭,把头埋在母亲的怀里。
“……勿哭……”母亲拍着我的背。
“你们……”我哽咽地说,“你们去了何处?去了那么久……我哪里都寻不到你们……”
“现在不是寻到了么?”母亲微笑。
“你们带我一起走吧。”我哀求道,“我再不调皮生事,学女红,背女诫……”
“阿嫤,你手中拿着什么?”父亲的声音传来。
我一怔。看向手中,却见是一张纸,上面画满了小人,一个穿裙子的大人,一个小人,还有一个穿着盔甲的……
“阿嫤……”那个声音再度响起,我泪如泉涌。冥冥之中,我听到谁在啼哭,娇嫩而令人心碎。
父亲的手掌宽厚,伸手轻轻抚着我的头,“你该走另一条路……”
我想捉住他的手,却捉不住,父亲和母亲的身影渐渐远行,在我的泪眼模糊中消失不见。
身上,仿佛有一双有力的臂膀拥着我,我回头,魏郯笑着看我:“怎哭得像阿谧……”
心似乎瞬间放了下来,我握着他的手,“我等了你许久……”
魏郯仍是笑,片刻,那双目中渐渐泛起血色,突然,那张脸在我面前破碎开去。
我又惊又惧,尖声嘶叫……
光照仍旧刺目,睁开眼的时候,我禁不住往一旁偏开。
“夫人……”阿元啜泣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我眯着眼睛看去,面前是她双目通红的脸。
眼睛的干涩好一会才缓过来,阿元给我递一碗水,我一口气喝完,这才觉得喉咙缓了下来。
阿元看着我,又流下泪水,不住擦眼睛:“夫人在堂上晕厥,被家人送了回来……夫人……”她抓着我的手,掌间冰凉,泣不成声,“夫人还有……还有小女君……万不可……”
我没说话。堂上的情景涌上心头,悲伤再度重重压来,眼前倏而被涌起的泪水糊住。
阿嫤……梦中那个声音如此真实。
心像是被钝器狠狠剜去一块,我想放声痛哭,却只将手指紧紧攥着褥子。
“阿谧……阿谧呢……”我的擦掉脸上的泪水,问阿元。
“小女君刚吃过,乳母怕她扰了夫人,抱她到厢房里睡去了。”阿元道。
我望着帐顶,胸中的气息起伏着,伴着哽咽,清晰可闻。
“来府中报信的吕征在何处?”我轻轻问。
“吕征?”阿元讶然。
我从榻上坐起来,心中仍有闷气,带来一阵轻微的眩晕。我将指甲掐着掌心,不让自己被杂念扰乱:“去告诉管事,我要见吕征。”
阿元擦擦泪水,应一声,退了下去。
门被关上,室中只剩我一人。我定定坐在榻上,盯着透光的门缝出神。
是错觉,还是自己本来冷血?
每一次魏郯出征,我多少都会为他担惊受怕。
但或许他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