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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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都能感觉是在车上。大多时候是摇晃的汽车,还有些时候,就是一些破旧的面包车和三轮车。

    清醒的时候她就会哭,喊爸爸妈妈。那人就打她,不在明面上,隔着衣服拧她,威胁她不准再哭。

    后来,她就不敢再哭了。

    她没有被卖掉,因为有一次深夜,她听到他和另外一个人说,现在风头太紧,不少人都进去了,他们得躲一躲,等风头过去了再做打算。

    那个人是个女人,矮壮黑胖,满脸横肉,闻言睨了一眼躲在墙角的她,翘了翘三层下巴:“那她呢?!”

    “当然是带回去!”男人吐了口唾沫,复又狠狠道:“因为这丫头咱们吃了这么大的亏,可不能白白的放过她。把她带回去,过几年等风头过去了,绝对能卖个好价钱。”

    女人点点头:“行。”

    后来就上了火车,绿皮火车哐哧哐哧。她不知道去了哪里,只知道停下来的时候,连绵不绝的青山,看不到头,像是一个巨大的框子,死死的框住了她。

    都说孩子忘性大,可她却很奇怪,时间过得久,过去的事情不仅没忘,反而愈发清晰。

    所以她想过逃,各种方法。六七岁的孩子,天真的以为自己能逃走,结果当然是被抓回来,一阵毒打。

    她还清晰的记得,打她的时候用的是藤条。细细的,带着柔软的韧度,抽在身上,皮肉泛起,疼到骨子里。

    后来她就不跑了,反正也跑不掉。于是在那个几乎与世隔绝的村子里,她和几个和她一样被拐来的孩子,每天干活。打猪草,喂猪,喂鸡喂鸭,但凡做的不好,不是打就是骂,当然,打完骂完之后,就是千篇一律的不给饭。

    再后来,也不记得在那里过了多久,她再一次被送了出去。只是她运气不好,出去的路上病了,原本只是以为吃两天药就好,后来愈发严重,又不敢去医院,病的奄奄一息间,就被丢了。

    丢在黛城桥下,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于是成了怀音。

    那段记忆是伴着皮肉之痛的,听起来何其悲惨,如何能说出来?!还是就让它这样过去吧。

    想到这里,她甩了甩头发,任由水珠四溅,又瞬间消失。

    黛城

    这段时间贝振铎有些忙碌,但是这忙碌非但没有让他焦头烂额,反而有一种隐隐的得志意满,他已经很久没有享受到这种滋味了。

    因为梁征和梁唯,集团的确遭到了一些创伤。但在这创伤背后,却是又一次的集团势力大洗牌。而他也相信,就此之后,他将能在集团内部树立绝对的权威,再无人与他抗衡。

    他和梁征斗智斗勇了一辈子,没想到最后不用他出手,梁征自己就栽了。

    啧啧,真是流年不利啊。

    但是在这一片大好的形势之下,却有那么一丝不和谐的音符,让他觉得恼火。所以午后,他叫了当事人之一过来问话。

    他悠然喝了一口茶,视线往陆沉身上一落,开口道:“陆先生,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交代?”

    陆沉眉眼不动,像是凝聚的一池雪水,森森道:“贝先生,您的意思,我不明白。”

    “不明白?”贝振铎重重的放下手中的骨瓷茶杯,桌面相碰的瞬间,发出清脆的声音:“你和涟漪都要订婚了,难道我还不能问一句?!”

    “订婚?!”他视线落到贝振铎脸上,眼尾处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