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看清屋中来人。
徐远书递给张老板一颗药丸,让他服下。
“张叔怕是昨日着了凉吧,可要注意身体。可还觉得哪不舒服?”
“没什么事,休息休息就好了,店也不能扔下,你快回去歇息吧。”
“无妨,我回去给您开服药。云归跟我来。”
林云归终于放下悬着的心,松了口气,随着徐远书走出去。
然而走回医馆门口,徐远书却发现自己进不去了,医馆没有后院,辟出了安置病人的地方后,他和徐老就住在里间里,只能从前门走,大约是徐老听见风声,拴上了方才临走时匆忙虚掩上的门。
平时不让人省心就算了,现在还把人关在外面,徐远书此时只想扶额叹气。
“没办法了,明早再说吧。你看你能不能收留我一晚。”
林云归住的地方床不大,此时躺了两个成年男子就有些挤了,徐远书曾被徐老调侃说睡觉时一晚上能打出一套“睡拳”,因此十分拘束,反而也失眠了,他只好索性盯着林云归的后背发呆。
林云归原本平躺着,结果发现徐远书蜷在床边十分委屈,只好侧过身。
可他又不好意思正对着徐远的注视下,僵硬的背过身去,浑身不自在。
林云归暗暗叹了口气,这觉真是没法睡了。
两人离的很近,林云归身上的香气直撞进人鼻子里,徐远书不禁怀疑,这人别是桂花变的吧,就算整日里呆在桂花树下,也不会有这么浓的香气。
眼前人身形消瘦,白色里衣衬的肤色更白了,徐远书在黑暗中看着林云归的脖颈,忽然生出了“摸上去手感一定很好”的念头,然后无意识的伸出了手,在快要接触到时堪堪停住了。
似是忽然看透了自己的内心,这些天来约他出游,无意识的照顾与暧昧,言语中的调戏都有了理由,那些不为人知的心思叫嚣着冲破桎梏,争先恐后的涌至心头,汇成一股想拥眼前人入怀的冲动。
认命吧,你就是喜欢上他了。
感受到身后的人又动了动,林云归出声问到,
“怎么还没睡,难不成你还要人哄才睡得着?”
“是啊不然你讲个故事哄哄我?或者你转过来拍拍我也行。”
“……”
不要脸。
林云归暗自翻了个白眼,心里骂道,缩了缩准备挣扎着睡觉,也许是白天太累了,不一会就入了梦,只余绵长的呼吸声。
徐远书看他终于睡着了,悄悄将手搭在他腰间,带着满心的明朗与欢喜睡了。
初春的云水城天朗气清,风光正好,城中的小孩子结伴在郊外趁着东风放起了纸鸢,孩子们在郊外嬉戏追逐着,初春的微风拂过,吹的桂花树的枝条微微摆动着。
忽然一只纸鸢掉下来,不偏不倚落在桂花树上,心急的孩子不得章法,风筝线在树上越缠越紧。
接着孩子们都消失了,五彩斑斓的风筝也没有了,天地间一片昏暗,风筝线化成了藤蔓,紧紧缠绕在桂花树上,而且还在不断生长着,绕过枝杈,滑向树干,直将桂花树勒住。
林云归觉得自己就要被勒的喘不过气了,猛地睁开了眼睛,天蒙蒙亮,还不到自己该起床的时候,一旁昨晚还搭在床边的人现在已经整个半压在了他身上,一条手臂横在他胸口,头埋在自己颈间,温热的呼吸喷在他脖颈上,这个害他做噩梦的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