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之处却是一片冰凉。他睁开眼去找寻他的面容,却听见他比河水还要冰凉的话语。
“你真恶心。”
“不要碰我。”
“我不爱你。”
……
他睁大眼拼命摇头,想要抓住他的袖子,然而北漠一下离他很远很远。河水突然变成万丈悬崖,那人最后厌恶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纵身跳下深渊。
“不要——”殷天正撕心裂肺地大喊,一下惊醒坐起,满面冷汗,喃喃了两声“漠漠”才发现方才只是个噩梦。但是旁边冰冷的温度彰示着早没了人,让他眉头紧紧蹙起,尚未平静的心更加慌乱起来。
昨天他被漠漠打晕了?漠漠带他回来的?可漠漠现在在哪?
因为殷天正睡眠极浅,往日都是他先醒,每天早上最安心的时候就是静静看着北漠直到他醒来。这一早没了北漠的踪影,昨夜又做了那般捋虎须的事情,现在若不牢牢抓着北漠,他心里实在难以安定。
说到底,殷天正也知道自己昨夜趁着酒劲干了荒唐事,还做了噩梦,现在心虚得不行。
他掀开被子下床来,也顾不上穿衣服,只着着单薄的亵衣便去找北漠的行李。好歹行李还安安稳稳地放在那里,他连忙奔过去,将那一堆东西抱进怀里。
漠漠走之前一定要拿行李的,行李还在他这里,漠漠一定没走。
他压下心中惶恐,又哆哆嗦嗦地走到书桌旁来,怀里还死死抱着那堆行李,另一只手拿起桌上的小鲤鱼灯,坐到椅子上茫然地发呆。
不知道北漠在哪里,他不敢出去乱找,总怕一不小心错过了,只能傻傻等着。
“冷……”等到太阳从东边升起再到明晃晃地挂在头顶正上方时,殷天正才自言自语了一句,悉悉索索地从椅子上滑下来,缩到书桌脚去了,把自己蜷好之后又委屈巴巴地念着,“漠漠,我冷。”
他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只觉得越来越冷,身上心里都凉透了。眼睛里好像进了灰,他两手都不得空,只能抬起手臂揉了揉,竟揉下一串泪来。
殷天正仓皇地看着袖子上深色的泪水印迹,慢慢将头埋进膝盖间。
漠漠不会不要他的,不用哭,太难看。
北漠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他习惯敛了脚步声走路,打开门却看见书桌下一个白色的身影蜷缩着发抖,怀里抱了一大团东西,手中还捧着昨晚的花灯。
听见开门声,殷天正立马抬起头望过去,看见是北漠,他露出一个似哭非哭的古怪表情,将小灯放在一边,踉跄着抱着行李向他扑来。
“漠漠!漠漠!”
见殷天正红肿着一双眼睛扑向自己,北漠敏捷地避开,目中显出淡淡的不悦。他可还记着昨晚的事呢,面前这人是个扮猪吃老虎的惯犯,一不小心就会着了他的道。
殷天正扑了个空,他蹲得太久,腿又酸又麻,刚刚猛然用力,这会儿没了倚靠,结结实实摔了一跤,狼狈地跌到地上,行李散了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他伸出手慌乱地把行李扒拉进怀里,然后也顾不上爬起来,死死抱住北漠的小腿,“漠漠别生气,别生我的气。”
北漠弯下腰来,他以为是要扶他,却没想到他往自己手里抽走了行李。
殷天正吓得神经性地抽搐了一下,用力拽住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