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这厢话音刚落,就听见不远处飘飘渺渺传来一声,
“你这木头还要当截醉木头不成?”
叶容弦满面倦容,神情却轻松得很,他抱着胳膊,晃晃悠悠地走过来,随意靠在那一代剑宗身旁。
沈无常见了,连忙问他:
“顾……顾七公子怎样了?”
“他可比你机灵。”叶四一笑,“那小子刻意避开了内脏,刀伤看着吓人,实际不过流点血罢了。”
沈无常闻言点了点头,忽然又问:
“那叶前辈为何在临安骆家?”
“那天正午收到顾小公子飞鸽传书,言骆家诸事错综诡谲,唯恐是以退为进。又加之中原武林众人在场,怕你受了冤屈,才让我和你凌前辈前来救急。幸而这天目山与绍兴府之间,快马加鞭也就约莫一个时辰,终究是赶上了。”
“本来是赶不上的……”那魔头闻言,眉峰一蹙,幽幽道:“那是他以身家性命作保,设下的缓兵之计。更不惜受三刀六洞之刑,也要拖延那一时半刻。”
叶容弦知道他心里想必是不好受的,宽慰说:
“你在飞沙镇上,为他豁出一条命去,他这般为你,也是应当的。”
“飞沙镇……”沈无常沉吟,无数旧事旧情随着那一声轻叹,牵扯连绵,飘飘转转,历历如在眼前。
皆如在眼前。
半晌,那魔头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低沉,
“那时我心冷心死,不知道原来无能为力,无可奈何,竟比刀砍斧削要痛上千百倍……”
叶四闻言,抬起一双桃花招子,目光闪动,反问:
“你竟也明白了么?”
沈无常点头,复而又说:
“只是……”
只是什么?
他张了张嘴,哽咽着喉咙,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叶容弦却好似心有灵犀般,
“我给他喝了些延胡索镇痛,一时半会醒不了的,但是药三分毒,拖不了太久,你自己斟酌。但既已知道……又何必?”
“我虽然知道这世上最痛不过无能为力,无可奈何,但有些事合该是我一人去解决的。我自己的债,终究要我一人来偿。那些生死悲叹、郁郁凄凉,也终究是我一人枷锁。前尘往事,由我自己来洗刷,不要他沾一滴污血!”
沈无常一顿,露出个笑来,
“这样,或生或死,他都能挺起胸膛说:
他爱的人无愧于天,无愧于地,坦荡如日月昭昭!”
叶容弦听他这一番话如铁打铜铸,掷地有声,忽然跟着眼眶一热,大声道:
“好,说得好!剑秋,去把那坛子女儿红拿来,喝他个不醉不休!”
“四爷,”沈无常却叫住他,脱口而出,
“桃花火之毒当真无药可医?”
那叶小圣手垂下眼,回答说:
“无药可医。”
沈无常似早已料到般,脸上无悲无喜,只略一点头
“我知道了。”
“但你既撑过了三年,或许还能再撑五年……桃花火毒性猛烈,若十年之内平安无事,也就痊愈了……”
“当真?”
“当真。”
那魔头苦笑,
“你如今却告诉我这些,倒不如真无药可医呢。”
叶容弦看着他,心底里却在想:
“你岂非早就为情入魔,纵那桃花火有药可解,这一个情